第13章

原來，書院還是有小學與太學之分。小學是針對年歲小一輩了師弟師妹，例如十四歲以下的全去了小學。

這樣一走，倒也去了一半。

按理說，以李鳳的年紀也該轉過小學，但她卻故意隱橫了自己的月分，眾人雖知，但見與自己無礙，便也沒有揭穿。

坐在書院教室裏的學子們，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每個學子的桌上，都刻有姓名。

然而，所謂的皇家書院，好處就在於，不用自費，筆墨紙硯等必備東西，書院早已準備妥當。

白梨正所有學子們一樣，百般無聊的打量起周圍。教室的最前方，掛著一個木牌，上麵刻著“謙卑”二字。

牆壁的兩端則掛著各數名字書法，一些時刻提醒學子們謹記的名言教誨，還有些孔子語錄。

這時，一位拄著拐杖的白發老頭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隻見他雙眸炯炯有神，看到堂下的學子們，更是滿臉紅光。

白梨看到此人的出現，頓時想起，他不正是那日晚上接待自己的院長嗎？

台下的學子們看著他的模樣，頓時議論紛紛。不錯，大家滿懷激情的想等俊美無雙的秦歌夫子，和冷俊罷毅的薜昭夫子出來。盼來盼去，盼了個比爺爺年紀還大的老頭出來，眾人心裏皆感不爽。

老頭似乎看出了眾人的困惑，他輕輕的咳嗽數聲，繼而朗聲宣布道；“各位，學子安靜。今日是你們開學大典的第一堂課，老夫思前思後，決定由老夫請自為你們開堂！”

下麵學子聽罷，皆是咬牙切齒，又滿是無奈。末了，還不得不起身鞠躬。

接下來，老院長滿意的揮揮手，示意大家坐下，一臉慈祥的說道；“子曰：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白梨敢肯定，除了自己之外，大部分是雲裏霧裏。至少，那群心不在焉，四處打量俊鮑子的女學子們，就沒聽懂那句話的意思。

不過，老院長得厚道，知道翻譯一遍，他說；“孔子的意思呢是說：我十五歲立誌於學習；三十歲能夠自立；四十歲能不被外界事物所迷惑；五十歲懂得了天命；六十歲能正確對待各種言論，不覺得不順；七十歲能隨心所欲而不越出規矩。所以，學子們你們要記住啊，將來也要效仿賢人，即使無法全部做到，至少要懂得明白就好！”

“我十五歲開始逛青樓，三十歲要娶妻生一堆子，四十歲我要左擁右抱，五十歲我要享受齊人之福。六十歲我能不能活得過都是問題哈哈……”

白梨聽到這種回答，側身一望，鄰桌傳來李龍自娛自樂猥瑣無比的調侃聲。這時，坐在他左右的男學子們，皆捧腹而笑。幸虧上座院長年歲較大，根本聽不到堂下學生的淫語妄論，否則李龍也不敢如此放肆。

看來，大家都無心學習，而且聽這老先生說話，實在胃疼。

剛巧，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就好好補一補。

“老朽還要告訴大家的是，將來你們不但要學習孔孟語錄，還要學習三字經、四書、五經；經史子集八股文。四書五經其中包括四書：大學中庸夢子論語，而五經則有：詩書禮義春秋等等……”

趴在桌上，睡得朦朦朧朧的白梨，隱約聽見老頭蒼老的聲音在耳畔回蕩。

……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坐在她左手邊的李鳳驚呼一聲。

這種聲音仿佛就像被人突然襲擊，栽到悶坑裏。

白梨慌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可是轉念一想，老院長的眼睛經常眯成一條縫，如果不是通過他嘴發出的咿咿呀呀聲音，別人都會以為他睡著了。

調頭一看，原來李鳳那廝又開始犯花癡了。看到門外像超人一樣突然出現的風傲白，她激動得難以言喻。

院長老頭看了看氣喘籲籲的風傲白一眼，有些驚慌失措的放下手中的書籍，他擔憂的問道；“你是這裏的學子？”

風傲白繼續喘氣，滿頭大汗，猛的點頭。

“開課了你怎麼還在外麵？”

風傲白滿臉蒼茫，很是無語的盯著院長，俊臉緋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院長看到他的模樣，頓了頓道；“難道你就是監寺體罰的那名學子？”

“嗯！”風傲白點頭，一臉悲戚。

“噢，快進來快進來！”院長比起監寺似乎非常近人情，讓方才那些心涼了一半的學子們，又徒增了學習的激情。

風傲白進屋以後，走到鐘煜的身邊，黑著臉坐下。

“怎麼，這次你又是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進來，還這麼不高興？”

“鐘煜，你要再興災樂禍，下課我非殺了你！”

某人咬著牙，有著切膚之痛的說道。

鐘煜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不再理會，繼而看書。

老院長一直講一直講，台下學子實在無聊，有的漫無目的盯著窗外，有的昏昏欲睡，有的像聽無字天書，有的拄著下巴，對著某男某女發呆。

台上，又響起子曰；“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不怕別人不了解自己，隻怕自己不了解別人。現在，老朽就讓學子們，互相有所了解。當然，要先了解一個人，就先知其姓，明其名。

首先，老朽就讓一個學子起來回答，姓名是一個人特定的名稱或符號，是通過語言文字信息區別人群個體差異的標誌。它是父母所贈予之物，然後受到曆史、社會、民族等很多文化因素的製約，一個人的名字通常都有一定的含義。”

“白梨！”

“白梨……”

昏睡中的白梨背脊被人一戳，回過神來的她迷糊的身後一望，坐在她後麵的江水仙正用毛筆捅她。

瞬間明白了什麼的她，當即站起來喊了一聲；“到！”

這一舉動，引得室內所有學子震驚，大家皆用一副怪異的眼神打量著她。當然，能做出這種驚天反應的人，一般都有愧在心。

望著所有人那詫異驚震的眸光，白梨暗忖，完了，本來自己是如此低調的一個人，現在終於毀於一旦。

她，真的不是想出風頭，隻是方才有一瞬間的感覺，她回到了現代大學課堂點名的惶恐中。

院長看著舉動驚駭的她，尷尬的假咳一聲道；“白梨學子，請入坐，不必如此緊張。老朽隻是想考你個問題。”

貓裏個喵，又是考問題，在現代她就被考死了，古代又來。

盡避想發飆，但她還是忍住了，繼而輕言細語的回答；“請院長出題。”

老院長幹笑如聲，淡定如初的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老朽就想知道你對名字的涵義及看法！”

“誰的？”

“老朽隨便挑先兩個讓你解讀解讀。”說完，老院長朝台上的竹簡翻去，那裏記載著這裏所有學子的姓名，資料，身世，背景。當然，一般人是不可以看到的。

漫長的等待是倍受折磨的，白蔦好幾次想放棄作答，可是麵對四麵八方投來的希冀眸光，以及江水仙與李鳳二人比起的力挺手勢，讓她無從選擇。

“風傲白，風傲白這名字不錯。白梨你試解一翻如何？”

當老院長說出這三個字後，白梨不僅一震，就連在堂下揉腿捶腳的風傲白也止住了動作。他一臉要噴血的表情瞪向前方的老院長，一副我招誰惹誰的模樣轉向白梨。可惜，隻能看到一個背影。

“哇，是風傲白哎。好好哦，聽字真好聽！”一旁的李鳳，眯著眼睛幸福的盯著白梨。

白梨張了張唇，添了添微燥的唇瓣，她想咒罵蒼天。這誰取的名字啊？風傲白？這什麼意思啊？這不存心為難她嗎？說不出來，一定會被人家認為才疏學淺，遭人恥笑。怎麼辦？怎麼辦？

“白梨學子，難道你不必緊張，隻需以平常之心對待，這名字的解義也不用太過精深，你淺顯一點回答也行。”見白梨半天不作答，老院長為了給學子增添自信，略為開導起來。

白梨側頭凝思，淺顯，淺顯，那就拆字回答算了。

“傲白，傲白，是不是驕傲的小白？”

“哈哈……”

多米諾骨牌的效應被掀了起來，台下無一不轟然大笑。

白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隻能懊惱的僵在坐著。是的，在現代她就討厭學習，來到古代還這樣，又是回答問題，又是惹得滿堂轟笑，真是煩死了。為什麼，人生又開始重演。古代女人明明可以不用學習的啊，大娘就是這麼討厭，又逼得她如此獻醜。

“傲白不是我說，那師妹真的是說得太對了。”鐘煜撐著剛毅冷漠的下巴，一臉調侃的朝滿頭黑線的風傲白說道。

某人咬緊牙關，滿受辱道；“給我住嘴！”這可是他進書院前，精挑萬選的名字，怎麼在這裏就鬧了如此笑話，真是氣死了。還有，下課了他一定要去會會解意他名字的人，真是荒唐。

“學子們，安靜，不要笑。白梨學子說的隻是字麵意思，並不代表整個名字的意思。不如，老朽重選一個。”

一聽到重選，下麵的學子當即屏住呼吸，比起方才的死氣沉沉，現在眾人似乎都心懸一線，仿佛院長抽出來的名字是生死命簽，如果被抽中之人，就像要忍受無盡刑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