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想著,幹脆讓小桃和牛二官坐著給他們退錢。
自己拉著穆永貞到了陰涼處。
穆永貞紅著小臉,連忙將手抽了出來。
“哎呀,相公你快讓人停下,一會兒我爹就和顧侯爺來了,他們不敢亂來的。”
這顧侯爺是世襲的爵位,本人向往白樂天的生活方式,不愛明爭暗鬥,隻想逍遙自在。
老侯爺和穆昌隆有些交情,這次出事,他一定是要來幫著穩定局麵的。
“娘子別著急,這點小事你相公我就能解決了,坐著歇會兒吧。”
楊奇言語之間,又喚來一小廝準備好他要的一些東西。
穆永貞急了。
“相公!你隻是一介贅婿,這種事情不是你該擔心的,今日早晨你衝撞了二叔三叔,此事已經讓我爹對你不滿,若是今日再任意妄為,我可保不了你!”
楊奇一愣,倒是沒想到古代贅婿竟然這麼沒有地位,他這長在紅旗下的接班人可不興這一套!
“娘子,你且瞧著,若是今日之事我解決不了,那我楊奇任打任罰,並且永不過問酒行的事情,但現下為了酒行,無論如何你可得給我這個麵子。”
穆永貞銀牙輕咬紅唇。
古來贅婿就沒有操持家務的道理,可成親之前,楊奇也確確實實賣出了不少的酒。
由此可見,此人也有一定頭腦,眼下事態緊急......
“好吧好吧,讓你胡鬧一回,可千萬不要叫咱們賠了錢。”
楊奇咧嘴笑道:“娘子放心!”
說完之後,又仰頭看著人群,像是在尋找什麼人。
一旁的穆永貞又好氣又好笑。
“你才說自己能解決,這怎麼又盼著顧侯爺來了?你若是做不到可別說那些大話。”
“誰說我等的是顧侯爺?”
言語之間,不遠處開始熱鬧了起來。
“哎呀,瞧瞧,瞧瞧,安陵皇家專供穆家酒行,就用這些爛酒來賣給我們,這不是糊弄人嗎?”
任大興帶著十幾個小廝在遠處叫嚷。
“就是!喝了他們的酒吃壞了肚子,拿著錢又有什麼用?要我看不如幹脆砸了他們這鋪子,叫他們以後不敢再害人。”
“嘿,大夥一起砸了這黑心鋪子,替我們老百姓出口惡氣!”
真是什麼時代都不缺帶節奏的啊。
楊奇冷笑一聲,穩住穆永貞,大喊一聲:“任老板來的正好啊!”
任大興定睛一看,來人竟是穆家那個不起眼的贅婿,臉上笑意更甚。
“哦?你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給楊奇讓出一條路來。
來到桌子前,他大手一揮,讓牛二官把之前準備的東西拿上來。
“剛才我拿了一壇酒讓郎中查了一下,細分之後寫出了酒方子。”
楊奇一邊說,一邊將酒方子展示給眾人。
古代釀酒其實也和現代差不了多少,隻是想對而言,他們的工藝相對落後很多,而且通常還會在裏麵摻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黨參,馬錢子,桂皮,香葉......”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任大興大袖一甩:“我們對這不感興趣,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來,小心我叫人砸了你的鋪子!”
“別著急呀!”
楊奇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其中,桂皮入酒需要用滾水洗淨,曬幹之後切成小段才可入酒,其中工序尤為繁雜,更需要大量的囤積,可我們穆家酒行缺一點桂皮的影可都看不到,諸位如若不信,大可以去倉庫看看!”
眾人嘩然,又紛紛議論起來,說穆家酒行似乎從來不曾用過桂皮雲雲......
任大興臉色自然不好看。
“光是一個桂皮又怎能說的清楚?就算你倉庫裏沒有,也有可能轉移到別處去了,這可算不得什麼證據!”
“哈,任老板,你不要著急啊,我說的桂皮隻是其中之一,剩下還有幾味藥材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得到的。”
楊奇話說到這裏,幹脆直接將賬本拍在了桌子上。
“不僅如此,我穆家酒行近半年來也從未購買過其中許多藥材,反倒是叫我查到你任老板最近可買了不少的好東西,或是將數量一一對比,說不定還有驚喜啊!”
言語之間,牛二官帶來三個藥材販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如實交代了任大興,一個月前購買了大量藥材的事實,不管是數量還是種類都一一記錄在冊。
“任老板,你且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話說的任大興啞口無言,圍觀眾人更是支吾其詞。
楊奇冷哼一聲。
“任老板,你若是心裏沒有鬼,敢不敢讓我嘗一嘗你家倉庫裏的藥材?又敢不敢與我對簿公堂?”
任大興臉色一白,眼神閃躲,但仍然挺起胸膛,大喝一聲。
“哼!你們穆家的酒出了事,要查你們自己查便是,為什麼要找到我們頭上來?開玩笑!”
話到此處,楊奇更是笑得高興。
任大興穆家不合,兩家酒行明裏暗裏互相爭鬥,這件事情人人皆知。
若是穆家酒行因此敗壞了名聲,最大的受益人自然是他任大興了。
再者,昨夜是大喜之日,穆昌隆幾乎叫來了半個安陵的人參加喜宴。
酒過三巡任大興鬧事,這也是人盡皆知的,可不管怎麼想,穆昌隆也沒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道理啊。
最後,剛才回收那些酒的時候,每一壇子酒上麵都做了標記,哪一壇子是誰,什麼時候家住哪裏的人買了的。
實在不行,把人重新找出來仔細盤查一遍,定然也能找得出蛛絲馬跡。
楊奇妙語連珠說得任大興一愣一愣的,圍觀群眾,已經有好些人悄然離去了,剩下的人全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任大興。
這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任大興隻覺得麵上滾燙,剛才還敲鑼打鼓,招搖過市的說穆家酒行如何如何,眨眼之間竟被一個贅婿給揭了老底。
這要是傳出去了,那還讓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看著眾人嬉笑著朝他指指點點,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即便如此,任大興仍強撐著,伸手指著楊奇的鼻子。
“你......你一個穆家贅婿,竟然也敢當街辱罵我?”
“怎麼?瞧不起贅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