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慕錦沛氣急，朝著慕錦涵就要掄巴掌，慕錦漓一個假摔的動作，躲過了耳光。

“反了啊！敢在我老婆子麵前打人。八丫頭，你長本事了。”老夫人嗬斥。

慕錦涵隻能作罷，憤憤地瞪著慕錦漓。

慕錦漓裝出恐懼至極的模樣，“祖母明鑒，錦漓自從回到侯府，步步小心，唯恐行差踏錯。如果錦漓是那囂張到敢動手打嫡姐的性子，怎會甘心住在滿是黴氣的屋子？怎會被孫嬤嬤逼著在這初冬日子裏浣洗衣物而凍壞雙手？又怎會被孫嬤嬤拿烙鐵毀了容貌，卻還一聲不吭？”

慕錦漓很想哭出幾滴眼淚給自己的演技加碼，可惜偏偏哭不出來，隻能裝出欲哭無淚的模樣。

老夫人有些發懵，她並不知道慕錦漓回府後的事情。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周嬤嬤，周嬤嬤壓低嗓門，跟老夫人耳語，“老夫人，九小姐所言確是實情。”

“祖母，我嘴角都被那賤丫頭打破了。”慕錦涵急了。

五小姐慕錦湘也不甘示弱，跪了下來，“祖母，錦湘願對天發誓，慕錦漓今日真的打了八妹妹，也打了我們幾個，連丫鬟都沒有放過。如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你們把我頭都說暈了。”老夫人把腿翹到小桌上，動作極不雅觀。

慕錦涵蹙眉，拉起跪地發毒誓的慕錦湘，低聲說道：“鄉下老太婆，粗鄙不堪，找她評理公斷，她哪懂啊？你去請父親過來。”

慕錦湘瞬間明白，繼而捂著肚子，“祖母，錦湘內急，稍後回來侍奉。”

慕錦漓也隱約聽見慕錦涵那些話，既然這位侯府祖母是大字不識的鄉下老太婆，那就更好辦了。她索性繼續說道：“祖母，自從錦漓回到侯府，事事不順遂，臉頰也被燙傷，夜夜夢魘，還能聽見怪聲，看見一些莫名的怪影。”

慕錦漓故意說的很瘮人，老夫人眼睛都鼓大了，似乎還有些害怕，但又滿心的好奇。

“依著小九的性子，她沒膽子去打八丫頭幾個？但八丫頭也不像說瞎話。”老夫人拍了一下腦門，她自認為這就是全部的真相，“肯定是鬼上身！”

“愚昧老嫗！”慕錦涵口中喃喃罵道。

她鼻子都要氣歪了，她絕不允許慕錦漓利用‘鬼上身’來逃避責罰？她隻希望慕錦湘盡快把父親給請過來做主。

“祖母，昨個兒胡姨娘憐憫，讓錦漓去蓮花庵上香祈福，去去身上的晦氣。可是，被那駕車的惡仆張六騙去後山，被他推下山崖。”

“什麼？”老夫人驚呼。

“多虧錦漓命大，被絕壁上一顆鬆樹掛住，硬是攀上來了。”慕錦漓伸出雙手，血跡斑斑，滿是傷痕，“祖母，錦漓攀上山崖，已是傍晚，又沒有馬車，隻能借宿蓮花庵，這才徹夜未歸。錦漓並沒有在外鬼混。”

“誰知道呢？”慕錦涵斜著眼睛，滿臉都是不屑，“你夜不歸宿，就是敗壞侯府名聲。我們姐妹都被你牽連了。”

老夫人凝眉，心裏隱隱擔心。她雖是農村出身，但也來京裏有些年頭了，深知這種流言有多可怕！後果有多嚴重！

侯爺慕勇誠背著手，邁著大步過來。一襲貂袍，係深紫色的腰帶，身材高大，相貌堂堂。

慕侯爺身後還跟著慕錦湘和一個尼姑。周嬤嬤看見那尼姑，頓時雙眼放光，“這......這莫不是蓮花庵的淨蓮師太？”

“阿彌陀佛，貧尼法號正是淨蓮。”尼姑雙手合十，不卑不亢。

“師太，請上座，快，上茶！別忘了拿點心。”老夫人也聽說過，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周嬤嬤立馬安排，淨蓮師太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尼姑，是在大淵國京都響當當的人物啊！除了南宮烈風敢威脅她，旁的人見了她，都會禮敬有加。

“多謝施主！”淨蓮師太落座，“今日專程到貴府，隻為通稟一事。昨夜貴府九小姐借宿蓮花庵，若日後傳出流言蜚語，貧尼願出麵澄清。姑娘家的清白最是重要。”

慕錦漓心裏樂開了花，這老尼姑簡直就是神助攻啊！

“是，是！”老夫人眉開眼笑，“有淨蓮師太作證，再好不過了。日後京城裏誰敢亂嚼舌根子，我老婆子拿鞋拔子抽死他。”

慕勇誠也說道：“師太為小女之事，專程前來侯府，本侯感激不盡。他日必將安排家中女眷去蓮花庵，為佛祖鑄造金身。”

“下月初一我就去。”老夫人快人快語。

“阿彌陀佛。施主一心向佛，善哉，善哉！”淨蓮師太說道。

“師太，既然來了，能不能幫忙捉個鬼？”老夫人來了精神頭，她是農村人，兒子投軍後，靠戰功和姻親關係，從小兵卒子爬到了侯爺的位置，才接她來京城享福，她不懂得禮數道理，說話喜歡直來直去，“我家九丫頭住的屋子鬧鬼，剛才還鬼附身，打了她幾個姐姐，她卻啥也不曉得！”

“這......”淨蓮師太有些為難。

“母親！”慕勇誠蹙眉，覺得母親給他丟人了，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師太，不妨幫忙看看吧？”慕錦漓開口道。

慕錦涵則是冷幽幽地說道：“慕錦漓，如果師太證明你不是鬼附身，那麼，你毆打嫡姐和眾姐妹，就該按家法處置。”

淨蓮師太被南宮烈風威脅，特意來侯府護佑慕錦漓。她也聽出這話裏的彎彎繞繞，自然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

去‘垃圾房’的路上，妾氏胡秀茹聞訊趕來，拉著周嬤嬤私下裏問了幾句。

胡秀茹得知事情原委，瞪著竟然能活著回府的慕錦漓，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到了地方，看見滿院子堆積的廢棄雜物，房子年久失修，慕勇誠隻覺得臉上臊的慌。這樣的安排，他其實並不知道。

慕勇誠努力隱忍，不能當著淨蓮師太這樣的貴客發脾氣。而老夫人倒是沉不住氣了，扯著嗓子就吼，“怎麼會住在這兒？誰安排的？九丫頭就算是庶出，也不能這樣作踐！這比丫鬟住的地方都破爛。”

胡秀茹心裏驚恐，但表麵淡定，“回老夫人，是妾安排的。”

“你是九丫頭的親娘，你良心讓狗啃了？”老夫人滿臉的疑惑。

慕錦漓也是疑惑，難道原主是垃圾桶裏撿回來的？哪有那麼狠心的親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