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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蘇錦言雖不是這時代的人,可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一點都不遜,這事情“真相”又擺在眼前,很是駁了不少婦人的同情。

而始作俑者陳衝完全懵了,還感同身受的跟著點點頭。

趙大牛的婆娘王嬸子心腸最軟,聽得蘇錦言哭還跟著掉了兩滴眼淚,行到身邊拍拍她的手,寬慰道:“好孩子,快別這樣說,這事確實是二郎不地道,回頭讓秦大哥回來好生教訓教訓他。”

秦子衡全程冷著臉將這場鬧劇看完,複又神色複雜的將目光落到蘇錦言身上。

這個人,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而蘇錦言一無所覺,隻可憐兮兮的看著趙德海黑著臉訓斥秦子征一頓。

到底沒鬧出什麼大事來,陳衝既不能送官府,也沒得由頭私下處置,便著人將陳衝給趕出半坡村,並且警告他往後再不準踏進半坡村一步。

鬧得大半宿,最終以賊喊捉賊的局麵收了場。

秦子征有冤無處說,隻得發了狠的剜蘇錦言。

雖然此事一開始便是“冤枉”了蘇吉祥,可趙德海甚個都沒說,隻瞪著張氏訓道:“你們秦家也安份點,三天兩頭的鬧事兒出來,丟人不丟人的。”

說完便甩袖離去。

張氏正因著秦子征算計自個兜裏銀子一事,氣得肝火旺盛,也沒將裏正的話當回事,隻嘴裏罵罵咧咧的沒句好話。

蘇錦言雖是最“委屈”的,卻還是禮數周到的將裏正送出門去。

院門一關轉身就碰到一臉陰森的秦子征站在身後,嚇得她連連後退兩步才站穩了。

秦子征恨得咬牙切齒,怒道:“你這賤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蘇錦言一臉無辜,又裝出大嫂該有的樣子來:“你怎麼養成這樣的性子了,自個辦了壞事還要賴別人頭上來。”

又道:“還有,我是你嫂子,再怎麼也該有尊卑。”

說完也不理秦子征什麼臉色,一溜煙的鑽進牲畜棚的破屋裏頭去了。

留得秦子征直跳腳,指著她的背影惡狠狠道:“蘇吉祥,你有種,你給我等著。”

屋門一關,蘇錦言吐了吐舌頭,怕他個鬼。

秦子衡已經自個撐著傷腿摸著黑躺上床了,正閉著眼眸。

蘇錦言想趁著天沒亮,趕緊再去補補覺,隻往破木板床上一挨,秦子衡便睜了眼。

他看著屋頂上簡陋的瓦片,冷笑出聲:“你最好是給我滾下去。”

秦子衡這話今晚說了兩回了,蘇錦言懶得搭理他,轉過身去背對著,隻眼還沒瞌,便聽他又冷聲道:“別以為騙得過別人,便也能騙得過我,真是讓人惡心。”

“你說說我怎麼讓你惡心了?”蘇錦言忍了忍,終是忍不住坐起身來,目光不懼的看著秦子衡,一副今晚之事就是如此的模樣。

“你們秦家一家子都是奇葩不成,你二弟合起夥來要給你戴綠帽,你還偏偏樂意他們給你戴得穩穩的了?”

又道:“好不容易真相大白了,你還私下來補刀子是不是,覺得這綠帽不夠,非得綠油油的大草原才夠是不是?”

“你覺得我惡心是吧,我還真就惡心惡心你,想讓我滾下去,沒門,有本事你踹我啊。”

不等秦子衡說話,複又躺了下去,還不解氣的將他身上的薄被用力扯了過來,她就不信了,就秦子衡這模樣還真能踹自個不成。

秦子衡確實不能拿她如何,隻臉色沉了又沉,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潑婦!”

蘇錦言可不管潑婦不潑婦的,她從二十一世紀穿到這麼個破地方來,成為一枚炮灰女配,麵對著一家子的奇葩已經夠累的了,腦袋一沾枕頭便沉沉睡去。

沉睡前還巴望著一覺醒來能回到她熟悉的文明世紀中去。

隻可惜天不遂人意。

天色尚且還未大亮之時,她就被張氏謾罵聲同要拆門的聲音生生被吵醒了。

“蘇吉祥,趕緊給我起來,你這懶婆娘,日頭都曬屁股了,還是冷鍋冷灶的,你再這樣下去,我就做主把你給休了......”

蘇錦言眼兒一睜一閉,複又睜開,還是老地方。

心裏不由得罵了聲娘,“蹭”的一下起了身,幾步上前將那扇也破得差不多的木門猛的打開。

怒道:“要休了我是不是?那現在就休吧,昨兒白日裏我險些被你打得丟了性命,夜裏就被你兒子拿著我的名節要我的命,到這會我心裏還怕得緊,我倒是要去官府去說道說道,你們母子兩存著心思的謀殺我是個什麼罪名。”

說完便又往前一步,拽著張氏的手便要拉她出門:“最好是現在就休,不就是二兩銀子麼,我讓我娘還給你,隻我身上這麼多傷,湯藥錢加精神損耗這些,你起碼也得陪個十來兩,不然我鐵定讓你們母子兩吃牢飯。”

蘇錦言在學生時代就見識過世人欺軟怕硬的毛病,在張氏跟前說起話來便更是硬氣得很。

張氏一個農村婦人,平日裏雖是囂張跋扈得很,可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裏正了,對官府本能的存著畏懼之心,聽得蘇吉祥又是說賠錢,又是說吃牢飯的,就是骨頭想硬卻也硬不起來。

忙一把甩開蘇錦言:“幹什麼幹什麼,反了是不是,我這當婆婆才說了你一句,你還這麼大脾氣起來了。”

蘇錦言瞪著她,也不說話,一副要將人生吞活剝了模樣。

張氏張了張嘴,罵人的話才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瞧著蘇錦言這一身傷,又想起昨天的事兒來,還真怕這瘋子不管不顧了。

半響才陰陽怪氣道:“行了,知道你身上有傷,你是大爺,使喚不得。”

說得這一句,便不情不願的扭著身子往灶房去。

蘇錦言見好就收,立時轉身回屋補覺去。

秦子征黑著一張臉站在自個屋門外,雙手捅進袖兜裏,陰陽怪氣道:“娘,你就慣著她,她想被休就被休就是了,難不成還真讓咱們吃牢飯,我就不信了。”

“信不信咱們試試,反正我活著不舒坦你們也別想好過,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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