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遙看到這個女殺手的表情開始生動起來,她微微一笑:
“是嗎?你也有喜歡過的人。”
“是。還在孤兒院的時候。”女殺手眼裏不自覺地流露出一點點悲傷之色。“不過,他也死了。”
季璟遙的語氣裏帶著一縷遺憾:“如果不是因為這層身份。我倆,還真是同命相憐。”
女殺手的神情恢複了漠然狀態。
季璟遙輕笑幾聲,道:“沒事,反正我也快和我的小哥哥在天堂見麵了。不妨跟你們多聊幾句。”
女殺手道:“說。”
或許都有著那麼一段相似經曆,她對季璟遙的故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我一直纏著他,從小學到初中。”
女殺手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繼續。”
幾個男殺手在一旁睨著她倆,麵露鄙夷之色。
——女人就是麻煩!呸!感性動物!
“但是......”季璟遙的聲音開始哽咽。接著道:
“十七年前,非洲A國爆發了疫情。我父母醫者仁心,就主動加入了那邊馳援的隊伍。後來,家裏隻剩下我跟奶奶......”
“一天晚上,我奶奶外出辦事不在家。我嘴饞,偷偷跑到另一條街上買燒烤吃。我再回來時,我們那棟宿舍,競燃起了大火......”
“我想起了小哥哥一個人還在屋裏睡覺,但火勢越來越旺,不管怎麼踢門,他都沒有回應。”
“然後,我一腳把門版踢壞了,我衝進屋裏,發現小哥哥還躺在床上,他很虛弱地喊著我的名字......”
“那時,我很胖,背著小哥哥衝出樓梯也很費勁。”
“快衝出樓梯口時,一根燒紅了的柱子朝我們砸過來,我連忙推倒了小哥哥,撲到他的身上,那根柱子,就砸向了我......”
“在失去意識前,我都不能停止腳步,要把小哥哥,帶去最安全的地方......”
“他昏迷了,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然後,我就漸漸失去了意識。”
女殺手的聲音很輕:“他是為我擋了一槍。”
季璟遙歎息一聲:“小哥哥沒了。非洲A國疫情失控,我的父母也因公殉職了。”
見女殺手的態度不是那麼地冷酷了,季璟遙趕緊說了一句:“我肚子不舒服,讓我去趟洗手間吧。”
女殺手起身,一邊給她鬆綁一邊跟她說:“反正你也逃不出去,別耍詐。”
她押著季璟遙一道去了洗手間。
這個地方的洗手間,位於三樓的樓道盡頭。
季璟遙走了進去,關上門,女殺手就在門外盯著。
季璟遙快速掃視了一下周圍。
沒有任何防護設施。牆麵裏裏外外陳舊不堪,還有鋼筋暴露在外麵。
真是天助她也!
季璟遙連忙撕下自己的一些衣服,快速係成了繩子。
大學軍訓的那會兒,她本身就是個徒手攀岩的高手!
因各方麵都很優秀,也受到軍隊的青睞。她卻一次次謝絕了隨軍做軍醫的邀請!
今天,派上用場了......
季璟遙就這樣越過窗,深不知鬼不覺地......溜了!
————
“快追!不能讓她跑了!!”
一路上躲躲藏藏跟那幫人打遊擊,季璟遙跑到了一處村落的露天菜市場裏。
她湊巧地找到了一個屠宰雞禽的窩點。一堆堆雞籠層層疊疊地擺放著,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對了!雞籠!
再沒有比這裏更好的藏身之地了!
季璟遙毫不猶豫,一俯身便鑽進了雞籠裏。
黑沉沉的夜裏,完全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裏藏著個人。
一連串緊湊的腳步聲片刻後便追了上來,那幾個殺手放慢了腳步,打著手電筒找尋著的身影。
季璟遙屏住呼吸,劇烈的心跳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怎麼辦?如果抓不到這個女人,我們沒辦法跟客戶交差啊!”一個男殺手的聲音。
“真他碼德狡猾!老娘竟然信了她的鬼話!上個廁所都有本事溜掉!”女殺手憤憤不平的聲音。
腳步聲愈來愈遠
天開始蒙蒙亮了。
季璟遙慢慢悠悠地從雞籠裏爬出來。
彼時,她聽到了一個摩托車發動的聲音。
她循聲走近,看到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摩托車上載滿了各種蔬菜,準備驅車離開。
興許,是這附近的村民。
她走過去對那個小夥子說:“你好。小兄弟。”
小夥子黑黝黝的皮膚上有一雙有神的大眼睛。他疑惑地看著季璟遙:“你好......請問有啥事兒?”
“我昨晚被人綁架了。請問你這附近有警局或者派出所嗎?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一趟?”
看著季璟遙一身的狼狽,身上似乎還散發著一股怪味兒。隨後,小夥子取消了心中的疑慮,答應得很爽快:“行,我帶你去。”
到了派出所後,季璟遙對小夥子連連道謝。
想了又想,她把自己的電話號碼以及微信號寫在一張紙上遞給了小夥子:“真的很感謝你,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看著這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大姐姐,小夥子不好意思撓撓頭:“不客氣不客氣,我叫連舟。”
“這是我的號碼,我姓季,是一名醫生,如果你以後有什麼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連舟眼前一亮:“真的??老師!我也在京都醫科大就讀!馬上就要實習了!”
他幫了個前輩!
季璟遙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算是同仁!”
“前輩!我回去後立馬加您微信!”
揣著紙條,連舟如獲至寶!
———
季璟遙從殺手手裏脫身的消息不脛而走。
而且,因為這件事比較轟動,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還牽扯出幾條命案,季璟遙被警方派人給保護起來了。
因為季璟遙向上級反映出自己當年的冤屈,所以她的那件案子,得以重新翻案!
有一個人,終於按耐不住了......
“李姐!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放過我吧!”
被捆綁住的陳蓮看著李善月,不斷地哀求著。
李善月此時的笑容,就宛若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陰森可怖!
“誰說你和我無冤無仇?”她那雙嗜血般的眼睛陰狠地打量著陳蓮:“五年前,是你告訴季璟遙,汪敏向你們科室借胰島素的事吧?”
“我......”
陳蓮想到了什麼,咬咬牙:“他作為當時神外的副主任,我有必要向她說一聲。”
“陳蓮。”李善月喚了她一聲,笑容殘忍:“但是,你沒錯也錯了!這次,你與我是共犯!季璟遙和張雨潔很快就會抖出你我的事情來。你自己想想你殘疾的父親!還有你正在上高中的弟弟!”
“陳蓮,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你若是一口認了當年沈秋亭的案子,還有主動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作為報恩——我會往你父親的賬戶裏打六百萬!足夠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