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以為宋大郎說自己家窮是謙虛,真到了他家,沈晴發現,宋大郎真是個老實人。
他家何止是窮,簡直是窮的掉渣,籬笆院破木門,黃土牆茅草屋,連隻雞都沒有。
正當沈晴悄悄打量宋家時,宋清風的弟弟宋清陽也在打量她,越打量越高興,大哥帶回來的這個女子,可比裏長家的閨女好看多了。
“阿姐,我家窮,也沒啥好招待的,你喝口熱水暖暖身子吧。”宋清陽拿起床頭的水壺,倒了碗水遞給沈晴。大哥說她可能是落水傷了頭,才會連自己家在哪兒都忘了,要是她永遠都想不起來,那就太好了。
沈晴忙接過道謝,見這個瘦弱白皙的小少年一直盯著她看,不由尷尬地衝他笑了笑。
“阿姐,你什麼也不記得了嗎,連自己名字都忘了?”宋清陽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問。
沈晴抿了抿唇,努力想了想道:“我好像聽見有人喊過我沈晴還是什麼的,“
“原來你姓沈啊,聽說鎮上有個員外就姓沈,回頭讓大哥找人打聽打聽,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你的家人了。“
“我,記不清楚了,也可能不姓沈吧。”
“連名字都記不清了啊,那你家裏有什麼人你還記得嗎?你多大了,訂親了沒......”
“我......頭,好疼啊......“
“想不起來就先別想了,回頭我挖點兒石菖蒲給你熬水喝,能清神補腦,說不定你就能想起來了。“宋清風衝宋清陽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追問。
沈晴含糊的應了聲,低下頭偷偷籲了口氣,裝失憶可真是個技術活,比做手術難多了。
“不行,必須把話說清楚,我們家不留來路不明的人。”
門口突然傳來一句冷冰冰的男聲,讓屋裏眾人都愣住了,更讓沈晴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隻見宋清陽衝走進來的冷麵高瘦少年笑了起來:“二哥,你咋回來了?”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宋家二郎,宋清塵。
宋清塵沒好氣地道:“一連下了幾天雨,擔心你倆餓死,給你們送點兒糧食。”
把東西放下,宋清塵毫不客氣地打量了沈晴幾眼,對宋清風道:“大哥,這人你從哪兒撿的送哪兒去,不能留在家裏。”
“二弟——”
“不行!”
宋清風和宋清陽異口不同聲,沈晴無措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就是不太敢看宋清塵,雖然這小子看著稚氣未脫,但眉眼清冷目光如炬,一看就不是個好騙的。
宋清風先道:“二弟,這位姑娘失憶了,無家可歸,要是把她趕走,落入張魚頭他們的手裏,那可就糟了。”
“大哥,你看她長的樣子,穿的料子,一看就不是個普通人,咱們自身都難保,你快別再招惹這種麻煩了。”宋清塵沒好氣的道,澮河兩岸除了娼妓,尋常人家的女子可沒人能穿的起這麼光滑輕柔的衣裙。
“可是二弟——”宋清風也能看出來沈晴的身份不簡單,可一想到她哭著哀求自己的樣子,就忍不住心軟。
宋清塵沒好氣的打斷宋清風:“大哥,我回來路上聽說魚稅又漲了,眼看天就要冷了,你想沒想過小弟的藥費從哪兒來,家裏的日子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