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莫沒去管馮曉霜折騰什麼，自己該燜飯燜飯，該燉肉燉肉，他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那幫臭小子成天挑剔自己的手藝，有能耐他們做啊，切，誰挑誰啊。

馮曉霜看著那些大骨頭，搓著手，小心翼翼地挑出來，然後用清水泡了清洗幹淨，用開水反複焯水去掉血沫兒，重新燒了開水，把已經用剁骨刀斷開的骨頭都放了進去。

翻遍了整個灶房，馮曉霜隻找到了一塊幹薑，兩頭長了芽兒的蒜頭，實在是太可憐了。

不過總比什麼都沒有強，幹薑用熱水泡了泡順帶這清洗一下，大蒜拍扁去掉蒜皮兒直接丟進去就行了，蓋上了鍋蓋小火慢燉，這火架好了之後馮曉霜就開始給老莫打下手兒，看著他真的用清水燉肉馮曉霜在暗處吐了吐舌頭。

老莫閉著眼睛等肉熟的時候鼻子聞到了一股香味兒，他敢確定這肯定不是他鍋裏肉的香味兒。

馮曉霜自然也是聞到了，她開心地跑了過去，把灶膛下麵的火又壓了一壓，這小火慢熬才出好湯呢。

不過最後她還是沒忍住，用了全身的力氣把厚重的木製鍋蓋抬了起來，骨頭上所剩無幾的肉已經徹底熟透了，用筷子一戳就要掉了，湯花兒翻滾，已經呈現了奶白色，馮曉霜一看就知道這骨頭湯算是成了，趕緊往裏麵放了一把粗鹽嘗了嘗味道，嗯，真是味道不錯。

老莫這時候也湊了上來，拿著剛才炒菜用的大鐵勺子伸過去就是一勺子，也顧不上燙不燙嘴了，吸溜吸溜就喝了半勺子。

馮曉霜側著頭看著老莫，臉上的笑意漸濃，“怎麼樣？莫大爺，味道咋樣？”

“嗯，沒看出來啊，丫頭，你這手藝不錯啊？”半勺子骨頭湯讓老莫的態度軟化了不少。

“嘿嘿，一點兒雕蟲小技，莫大爺，您嘗嘗這個。”馮曉霜挑了一塊兒筒子骨放在邊上的盤子上，用筷子把裏麵的骨髓都挖了出來，盛給了老莫。

老莫看著勺子裏白嫩的骨髓，還有馮曉霜期待的眼神兒，心裏一暖，就著馮曉霜的手裏的勺子把那口骨髓送進了嘴裏，這口骨髓的味道，讓老莫的眼睛都亮了，心裏就差後悔的直拍大腿了，以前那麼多好吃的都扔溝裏了。

馮曉霜沒問老莫味道如何，因為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剩下筒子骨裏麵的骨髓又挖了出來，然後美美地吃到了嘴裏，她這具身子可是幹癟的很，可是要好好的補一補啊。

“行，丫頭，你這手藝不錯，這裏麵還能添點兒蘿卜？”老莫記著之前馮曉霜可是說過的。

“對呀，這就能加了，我都切好了呢，莫大爺，你看？”馮曉霜自然是準備好了的，這蘿卜是綠皮紅心兒的，放入奶白的湯裏特別的好看，可算是色香味俱全了。

晚飯的菜老莫弄的是豬肉燉白菜，另外一個是肉片兒炒山芋，還有一個就是馮曉霜的骨頭蘿卜湯了。

“老莫，我的天啊，你能不能有點兒進步啊，又是這個，金爺，救命啊。”小六兒敲著碗哀嚎。

“嘿嘿，今天可不光是這些，丫頭，把東西給大夥兒端上來。”老莫今天也不生氣了，搖頭晃腦兒地讓馮曉霜把木桶裝著的蘿卜湯，還有另外一個木桶的大骨頭都拿了上來。

奶白的骨頭湯，配著燉的酥軟的蘿卜，肉香四溢，竟然蓋過了老莫的燉肉。

馮曉霜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給每個人都盛了一大碗湯，因為分的均勻，除了大家的，桶裏還有的剩呢。

大家都被這湯給吸引了，不斷地吸著鼻子，“瞧什麼呢，開飯了啊。”老莫一敲盛飯的桶，大家西裏呼嚕地過來盛飯，也顧不得什麼是燙了，哪個是熱了，湯泡飯吃的腦門兒上都冒汗了。

桌子上那些燉肉倒是吃的少了，王大山更是把最後一口湯倒進自己的胃裏一抹嘴，哈哈一笑，“老莫，俺大山用脖子上吃飯的家夥發誓，這肯定不是你的手藝。”

小六兒也是吃的直咋舌，這湯鮮味美，蘿卜都燉的酥爛入味兒，就是縣城裏麵的大館子都不一定有這個味道。

“你們別光喝湯，嘗嘗這個。”老莫說著話把手裏另外一個木桶打開了蓋子，一股更加濃鬱的肉香傳了出來，大家原本都覺得吃的差不多了，這肉味兒一傳出來，都覺得，還能塞進來一碗飯似的。

老莫把木桶裏的骨頭肉全都用大盆盛了出來，雖然上麵的肉不多，但是這味道這是足足的，顏色也是紅亮好看，這是馮曉霜重新用蔥蒜爆鍋，用醬油調色過的骨頭，雖然不是真正的醬骨頭，味道其實也不差什麼了，沒看這些已經吃飽飯的人又開始流口水了嘛。

王大山一點兒都不客氣，仗著自己離得近，瞅準了一塊肉最多的千斤骨，大手一撈，上去就是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