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眼中顯出了一絲陰鷙的怒意,轉瞬即逝,他懶得理會成王,直接對著穆謹言滿含惡意的輕笑:“五弟這般牙尖嘴利的維護大哥,小心哪一日不小心被人敲斷牙口,拔掉爪子,到時候無用了,大哥估計連一口骨頭都懶得賞賜給你吃。”
話音落下,景王越過兩人,帶著自己身後的一行人走向貴賓位置,那肥碩的鬥獸場主已經諂媚的伺候在了左右。
“這個場子是本王的,本王兄弟在這裏的一切花銷都算到本王的賬上,便當做是接濟一下血親了,畢竟父皇說過,要友愛兄弟嘛,省的兄弟太窮困,費心惦記本王這點兒小小的產業。”
景王最後丟下的這句話,讓成王的麵色徹底漲成了豬肝色。
剛剛他和穆謹言的話,很顯然被景王聽到了。
“皇兄,他隻是在激怒你,冷靜。”
穆謹言一看成王麵色不對,下意識的便要去拉住他。
“你閉嘴!”
這個地方,成王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一把甩開穆謹言的手,沒有注意到因為他的動作,穆謹言的胳膊處滲出點兒血跡,狠狠的瞪了穆謹言一眼,遷怒對方害他被譏諷窮困,轉身便往鬥獸場外走去。
那氣勢洶洶的樣子,還不定又惹什麼禍事,穆謹言皺了皺眉,不顧自己肩膀加劇的疼痛,趕忙追了上去。
成王這性情,若是放任他單獨離開,還不知道要闖什麼禍。
成王出了鬥獸場的大門便翻身上了自己的寶馬,鞭子狠狠一甩,如同一陣風一般奔了出去。
成王身邊的侍從還沒有反應過來,穆謹言已經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馬,緊跟著成王而去。
“快跟上!”
成王的侍衛統領回過神,招呼一聲,上了馬便追。
呼啦啦一片的人,一會兒的功夫便沒有了影子。
鬥獸場中,景王笑看著場地中又一輪血腥廝殺:“都安排好了嗎?”
身後的內侍低聲答道:“主子放心,那條路是回宮的必經之路,避不開的。”
——
街道兩邊商鋪林立,街頭轉角都有吆喝賣東西的小販。
男男女女在街道上穿梭,年輕的女子進出那些個綢緞莊子,布料商鋪,或者在那些個賣配飾絹花的小攤子前停住問價,男子有兩個閑錢的去茶樓酒樓與同好喝上幾杯,聽著樓中說出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講述著一段段故事,拍手叫好,沒有幾個錢的則是在道邊路口隨意尋一處茶水攤子,聚在一起說些閑話聊個八卦,吹個牛。
父母陪著家中小童停在小食零嘴攤子邊上,掏出幾個銅板,換兒女一個歡喜笑容。
這隻是京城一角,卻足夠繁華熱鬧,在繁華熱鬧間,又透出一股子盛世才有的安寧。
噠噠噠噠的馬蹄狂踏聲,從街道盡頭傳來,隻是眨眼的功夫,剛剛還歡聲笑語的行人慌亂逃跑,一片驚叫哭喊聲,攤子四處散落,滿地水果蔬菜飾物亂滾,伴著一個個小販的哭嚎,卻沒有一個人敢去撿拾自己的商品。
“駕!”
“駕!”
一匹黑色的駿馬沒有絲毫減速的穿過,馬上的騎士麵上沒有一絲驚惶,眼底甚至還帶著點點的興奮。
“我的孩子!”
一聲婦人的尖叫從路邊響起,一個手中拿著糖葫蘆的孩子被慌亂的人群擠到了道中間,孩子回首,傻了一般,根本不知道躲避,眼看著黑馬疾奔的蹄子就要踏落孩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