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再不出現,怎麼會知道我的女兒居然是不知廉恥之輩!”喬父情緒激動,拉扯著喬小麥的胳膊就要往床下拽。
他受不了自己辛辛苦苦養育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品行敗壞,成為社會的渣滓,不論什麼理由都不可以。
“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喬小麥咬著牙扯回自己的胳膊,全無睡意地盯著喬父。
拉扯間,觸及到她背後的傷口,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喬父發現喬小麥的狀態不佳,情緒逐漸冷靜下來,顫抖著手從褲兜裏摸出一包煙,燃了起來,猛吸了好幾口。
他眯起雙眼,蠕動了一下喉頭,“你怎麼可以因為錢就將自己賣給別人?”
要不是白斌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他到現在還被這死丫頭蒙在鼓裏呢。
“您,您都知道了?”喬小麥渾身一顫,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事兒會被父親知曉。
喬小麥的反應無異於是默認了,喬父的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白斌說她為了錢不擇手段,在明知那個總裁有未婚妻的情況下爬上人家的床......
這一切的一切,把喬父的怒火推到了高點,他揚起巴掌就往她的身上招呼,“我這麼多年來是怎麼教育你的,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巴掌如雨點般落在喬小麥的身上,她也委屈得不行,眼裏早已蓄滿了淚珠。
她幹脆也不躲了,任由喬父打在自己的身上,她半跪在床上與他對視,“要不是你拿不出錢來,我至於這樣嗎?”
喬父的動作戛然而止,大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落下不是,放下也不是。
房間中的空氣凝固,父女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讓誰。
‘扣扣扣’。
門口響起了幾聲有節奏的敲門聲。
二人下意識地看向門口。
季歐拿著病曆本站在門口,笑容和煦地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喬父摸了摸後腦勺,囁嚅地砸吧了一下嘴,不知道怎麼解釋。
“季醫生,你怎麼來了?”喬小麥快速地轉移話題。
她記得她的主治醫生並不是他。
季歐闊步進了病房,視線落在她後背的傷口上,上麵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浸透,隻是當事人並不知曉。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輕車熟路地從一旁的推車上拿出替換的藥和紗布,拍了拍她的肩道:“趴下。”
“哦。”喬小麥聽話地趴下。
“嘶......”
喬小麥後背的傷勢饒是鐵骨錚錚的喬父看到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季歐眉頭緊蹙,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放輕。
“痛嗎?”他的聲線柔和,聽上去讓人舒心。
說不通是假的,喬小麥不想欺騙醫生,她老實地點了點頭。
季歐嘴角微揚,算這丫頭識相,否則他非要戳一戳她的傷口。
“為什麼要捐骨髓?”季歐問道。
值班的時候,他有在她的病曆本上看到。
“什麼?捐骨髓?”喬父的聲音升了好幾個調。
他們老一輩的人最忌諱捐這些東西,要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喬小麥無聲無息地捐了個骨髓,明顯沒有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喬小麥扭頭剛好與怒目圓瞪的喬父對視了個正著。
完蛋了。
此時喬小麥的腦海裏隻剩下了這三個字。
她這一次真真地觸碰到了父親的底線。
病房裏的氣壓越來越低,季歐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他看向喬小麥的眼神裏帶著些許的歉意。
“季醫生,我想跟我爸說幾句話,你......”
季歐動作熟稔地結束完包紮,把垃圾扔進推車的托盤裏,推著小推車道:“好,那我先去查房了。”
父女二人目送著季歐離開,直至他的身影徹底消失。
喬父麵帶憤怒地將視線轉到喬小麥的身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爸,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坐下聽我解釋。”喬小麥咬著下唇,硬著頭皮道。
喬父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環視了一圈。
他這才注意到這裏是一個單間,有洗手間有會客廳,這顯然不是他們這些小門小戶的人能夠住得起的,他的心又沉入了穀底。
“你說,我聽你解釋。”喬父開口。
喬小麥咽了口唾沫,正欲解釋的時候,喬父猛地站了起來。
喬小麥轉身,發現霍擎高大的身影赫然佇立在病房門口。
他怎麼來了......
“這是?”喬父看向喬小麥。
霍擎不卑不亢地站在門口也看著喬小麥,頗有她不開口介紹就在門口站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喬小麥無奈,隻得疾步走到霍擎的身邊,為了不讓喬父擔心,故作親昵地挽起他的手介紹。
“爸,這是我老公霍擎,是您的女婿,那是我爸。”
“爸。”霍擎對著喬父微微頷首,謙遜有禮。
喬父本以為喬小麥找了個糟老頭子,就算不是老頭子,也不會比他小多少,現在看到霍擎長得一表人才,人又有禮貌,臉上立馬帶上了笑意。
他上前拉著霍擎就往外走。
“爸,您要幹嘛?”喬小麥好奇地追上去。
“男人說話,你個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進來,快去休息。”喬父甩開她的手,不耐煩地招呼著她去床上休息。
喬小麥哪能願意,剛追上去幾步,又被霍擎勸了下來,“一切有我,你不用擔心。”
話已至此,喬小麥隻得在病房裏等待。
房門被虛掩上,她透過門縫能隱約看到兩個男人的背影。
病房外。
喬父正在跟霍擎說著什麼,喬小麥聽得並不真切。
但她清楚地看到霍擎的表情不是很好,父親該不會是在找他算賬吧?
焦急的喬小麥在病房裏不停地踱步。
牆上的分針已經走了半圈,他們怎麼還不進來?
喬小麥心底的不安越放越大,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看向那扇門的目光堅定,幾步上前,咬牙將門打開。
她抬頭,剛好與老爺子的臉對了個正著。
喬小麥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瞳孔緊縮,“怎,怎麼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