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輕侯懶得搭理黃牛，在他的印象裏，這些人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買賣，黑的很。

方輕侯以前經常在黑市裏轉悠，自然知道這裏最著名的大師是誰。

那便是人稱“金手指”的老嚴頭，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一個狹小的巷子裏。

再過幾步，便隱約地聽到巷子裏的磨刀聲。

“老嚴頭，幫我雕刻的玉鐲好了沒？今兒就是我老婆的生日了！”

一個男人站在破舊的四合院門口大聲喊道，可裏麵卻並沒有人答應他。

方輕侯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老嚴頭開門。

過了許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滿臉邋遢相的男人隻將門開了一個縫，半個身子露了出來，將一個雕飾好的玉鐲送到男人跟前。

方輕侯定睛一看，連連點頭。這玉鐲的料材用的並不好，裏麵隱約的透出些雜質，但是，經過老嚴頭之手，那裏麵的雜誌都被雕刻成了玉鐲的紋路，極其漂亮。

“哎呦喂，這玉鐲可真是好看！多少錢？”

那隻手比劃了一個二，男人毫不猶豫的給老人頭轉了兩千塊錢。

眼見老嚴頭要回屋，方輕侯輕輕咳嗽兩聲，主動說。

“等一下，我這裏也有一個玉料要雕刻！”

老嚴頭打眼一看，連連搖頭，沙啞的聲音從門縫中傳出。

“我隻給有緣人雕刻，你並不是有緣人！”

老嚴頭說這話其實是有原因的，之前，方輕侯便拿了一塊假的和田玉讓老嚴頭雕刻。

這對於他們老一代的雕刻工來說極其的忌諱，預料工藝者以後事業不順。

“嚴老板，這次我真的帶了個寶貝過來！”

可是，老嚴頭的態度卻極度的明確，他一臉慍怒的拒絕。

“無論你帶了多好的寶貝，我都不做你的生意，請回吧！”

方輕侯嘴角微揚，他緩緩地摘掉白蓋頭，潔白通透的玉枕展露在老嚴頭的麵前。

“您看看就知道了！”

老嚴頭細細的盯著玉枕看了許久，終於鬆口。

“我可以幫你雕刻，但是你得告訴我，這寶貝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方輕侯不言語，簡單的吩咐。

“這玉枕的花紋反了，憑借您鬼斧神工的雕刻，我相信一定可以將它變成稀世珍寶。”

“這是個好寶貝，不過…你得先付定金！”

老嚴頭說這話語氣之中帶著些揶揄，他知道方輕侯家道落寞，害怕他付不出錢，所以給他特定的規矩。

方輕侯輕笑一聲，在他看來，人情冷暖都建立在窮富之上。乘風直上時，太多的人跟在他的後麵溜須走馬，在他落寞之際，落井下石之人也不在少數。

但是，既然老嚴頭定下了這樣的規矩，方輕侯便決定按照他的規矩來，他直接下了五千塊錢的定金。

“隻要你刻的好，錢不是問題。”

老嚴頭見到方輕侯，付錢如此爽氣，以為外界的傳聞都是假的，立馬露出久違的笑容，爽快答應。

“放心，隻要錢到位了，我必定幫你把事辦得妥妥的。”

方輕侯苦笑，同時輕輕點頭。

路上，方輕侯看了一眼信用卡的額度，買了玉枕和鳳釵後，就隻剩下幾千塊錢。

“哎…”他重歎一口氣，但這並沒有氣餒。

他重新的緊握拳頭，自我打氣。

“等成品完了之後，就能讓他們娘倆過上好日子了！”

方輕侯剛到家門口，隱約的聽到一陣熟悉哭泣聲，他感到不對勁，衝進家門。

麵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一群壯漢正在家裏麵瘋狂的砸物件，陸靜抱著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別砸了，別砸了，你們砸成這樣，可叫我們怎麼活啊，我們又不是不還！”

一個光頭大漢露出邪魅的微笑，他一把揪住了陸靜的衣領子，惡狠狠的威脅。

“你們要是再不還錢，下場比這還慘！信不信我斷了那小子的一條胳膊！”

“住手！”

方輕侯顧不得危險，衝到壯漢的麵前，一把將他推開，順勢攔在陸靜母女的前頭，視死如歸。

“你要是再敢動她一隻手指頭，就別怪我不客氣！”

壯漢被方輕侯推的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罵罵咧咧。

“欠那麼多錢還敢這麼理直氣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欠你們的錢我會還清楚，但是不許動我老婆孩子！”

陸靜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以前這群人來要錢的時候，方輕侯隻會躲在任由他們砸打，可今天他竟然為了保護她們母女主動動手。

“哇哇哇，爸爸，你終於回來了！”

方輕侯回頭將囡囡抱在懷中，撫摸她的額頭，安撫。

“囡囡不要哭，爸爸回來了，爸爸一定會保護你和媽媽！”

說完這句話，他回頭信誓旦旦地對劉大川說。

“你們不要砸了，這幾百萬我一個月之內就能還清！”

劉大川直勾勾地盯著方輕侯看了許久，嗤笑一聲。

“方大少爺向來以無能著名，怎麼，這回突然逞起英雄來了？之前我們都已經要了這麼多年，你們都還還不上，我可不指望你一個月之內能還上！實在不行的話…”

劉大川話說了一半，用一股異樣的眼神打量起方輕侯身後的陸靜。

“讓嫂子去賺，怎麼樣？”

方輕侯自然明白，壯漢所說的賺錢是什麼意思，他的眼神之中頓時露出一股殺氣。

“你們要是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別怪我不客氣！”

劉大川被方輕侯的表情嚇到，其實，他要賬最多是威脅恐嚇，砸砸家具，殺人放火的事情他可不敢做。

現在是法治社會，她可不想將牢底坐穿。

可是，方輕侯的眼神分明告訴他，但凡他敢碰陸靜，他就和他拚命。

“嗬，那你還不上錢，怎麼辦？”

方輕侯信誓旦旦：“我說了，一個月之內就能把欠款還清，還不清你再來找我！”

陸靜並不相信方輕侯的話，她崩潰般的咆哮。

“你開什麼玩笑？就你那副樣子，能一個月把錢還清嗎？咱們欠的是幾百萬，可不是幾千塊錢！”

陸靜並不是不給方輕侯麵子，她隻是怕他誇下海口，到時候還不上再生事端，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可經不起這麼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