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
陰雲密布。
這是一個壞天氣。
但是對於鬼魂來說,卻是極好。
葉軒神魂離體,趁著陰天,四處尋找小白。
靈魂狀態下,能看到許多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諸如陰氣煞氣邪氣,還有孤魂野鬼。
“人死之後,會誤以為自己沒死,停留在熟悉的地方,重複生前的一些習慣,直到魂歸天地。”
葉軒速度很快。
回到小樓。
這是小白的家。
也許女兒就躲在某個角落。
可惜繞了一大圈,愣是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相反還聽到鄰居的議論:“樓上的雲詩雨,這幾天和好幾個男人進房勾搭。”
“我早說她是出來賣的,你們還不相信。”
“早知道問問多少一晚。”
葉軒氣的不輕。
當場刮得陰風,呼呼作響。
嚇得這群嘴巴不幹淨的鄰居,嗚哇亂叫。
“詩雨隻搬來小樓半年,以前都是住在嶽父家裏。”
“小白逝去後,會不會回陽光小區。”
葉軒想通關節,離開小樓。
來到陽光小區。
屋內。
氣氛很壓抑。
李秀英哭紅了眼,哽咽道:
“錢沒了,女兒也跑了,我以後可怎麼活。”
雲陸山頹唐的坐在沙發上:“讓你嘴軟一點,別開口就吐刀子,女兒能回來就怪了。”
“你還有臉說我。”李秀英指著丈夫腦門:“你和那個葉軒,都要打出人命了,難道不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雲陸山重重一錘桌子:“我隻恨沒有下手重一點,早知如此,六年前我就算是豁出命,也要阻止他們結婚。”
“你知道嗎?我去十三幼兒園,隔著欄杆,偷偷看望過小白,她被同班同學欺負,被罵沒爹的小野種。”
葉軒心裏苦澀。
這六年來他虧欠太多太多。
轉身繼續尋找小白,可陽光小區沒有蹤跡。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天意,戲弄他,不讓葉軒找到女兒。
“不可能啊!”
“難不成在幼兒園嗎?”
葉軒有些急了,再找不到,燈油就要燒幹了。
根據模糊的記憶,他找到了陽城十三幼兒園,這是小白上學的地方。
幼兒園並不大。
幾棟樓房,外加操場。
地上鋪著海綿墊,牆上描繪可愛的圖案。
此時已經是傍晚,孩子們紛紛被父母接走,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幼兒園越發空蕩蕩。
“小白會不會在等待媽媽,接她放學。”葉軒來回遊蕩幼兒園,沒有發現女兒的痕跡。
經過教師辦公室,兩個女幼教準備下班。
“雲小白沒來?”
“真沒教養,父母都不來請假。”
“她這個月的營養餐費還沒有交,看來是想拖欠。”
葉軒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經過走廊。
這裏是一排排鞋櫃。
小朋友進入幼兒園,都要在這裏換鞋。
“希望能發現一些線索。”葉軒很快找到了小白的鞋櫃。
非常顯眼,因為鞋櫃上粉筆塗鴉,打著叉,還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小白癡。
櫃子裏,隻有一雙泛黃布鞋,邊緣都磨破了,裏頭還被塞了幾隻惡心的死蟑螂。
“校園暴力!”
葉軒瞬間怒火熊熊燃燒。
他是大學時遭受校園暴力,明白其中的痛苦。
而女兒還在讀幼兒園,也遇到這種排擠欺辱,作為一個父親,心都要碎了。
“小白,你到底在哪裏?”
“爸爸來找你了。”
葉軒呼喚。
卻沒有人答應。
無奈之下,卜算一卦。
“今天七月十號,災星高照,戊申煞北,說明北城區那邊有災禍,而南火降水煞,位吉。”
葉軒有了方向。
離開幼兒園,前往南方。
沒多久的功夫,他看到了陽城火車站!
此時,火車站中,列車停靠,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在這裏!”
葉軒心頭狂喜。
借助長命鎖,他有種感應。
根據指引,穿過人.流,到達月台。
這裏,許多乘客排好隊,焦急的等待列車。
其中有一個小朋友,站在角落裏,眺望鐵路的盡頭。
她的身體已經半通明,穿著一件破舊校服,背著粉紅色書包,雙腿幾乎消失。
就這麼孤零零站著,沒有人能看到她。
“小朋友。”
“怎麼不回家?”
葉軒蹲下來,微笑詢問。
小白轉過頭,一雙大眼睛流露哀傷:
“叔叔好,小白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裏看看。”
葉軒心中一痛:“是不是被其他小朋友欺負了,怎麼不和媽媽說,她能保護你的。”
“媽媽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她擔心。”年幼的小白出乎意料的懂事,安靜的看著遠方呼嘯的火車。
葉軒心疼,問道:“小朋友,你在等人嗎?”
“我在等我爸爸!”
小白看著一列列火車停靠,人來人往,期望那個人的出現。
“媽媽說過,爸爸乘著火車,前往遙遠的地方投軍。總有一天,他會坐著火車回來。”
葉軒宛若胸口中了一劍,愧疚如同病毒一般蔓延。
“可惜我等不到爸爸了。”
“因為我已經死了。”
小白苦澀抿著嘴。
“怎麼會!”
葉軒臉色劇變,安慰道:
“你活的好好地,怎麼可能死了呢!”
小白笑起來,如同陽光燦爛,又如春風一般柔和:
“叔叔,小白什麼都知道,我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就像我知道永遠等不來,那一輛載著爸爸的火車。”
“我還知道,小白很快就會消失,化作天上的星辰,默默守護媽媽,讓她的一生,不再流淚。”
小白低下頭,看著越發透明的雙腳,堅強微笑。
葉軒淚崩,壓抑不住的情感,讓他緊緊保住小白:
“傻孩子,爸爸回來了,你也沒有死去。”
“我們這就回家。”
......
與此同時。
亂葬崗一片壓抑。
天空之中,烏雲翻滾。
隱隱約約,有雷光閃爍,仿佛蒼天咆哮。
“複活死人,忤逆天理,天發殺機,乾坤色變。”青龍臉色陰沉,無奈歎息道:
“看來老天爺和我們過不去。”
話音未落。
遠處就傳來大笑聲。
“原來,你們都躲在這裏。”
樹林之中,趙半城闊步走出,眼中蓄滿殺意。
背後更是湧出了無數窮凶極惡之徒,就如同泄洪一般,將祭台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