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知卻是不肯了,他忍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可算是受夠了。輕輕掙脫開徐安好的手,秦行知通紅著眼睛看著她,“媽媽,你快說出來啊。告訴大家,行知是有爸爸的,對不對?”
“是啊,徐安好,孩子都快哭了,看著怪可憐的,你倒是說出口啊。”徐鐘靈站在一旁看戲,她篤定徐安好不會說,這一幕看得她實在是太解氣了。
徐安好囁嚅著唇,偏偏就是不肯說。秦行知與她麵對麵而站,一雙大眼睛滿是渴盼的看著她。徐安好半響沒有言語,秦行知等得近乎絕望了,身後卻傳來一道熟悉而又溫和的聲音。
“我是行知的父親。”
秦行知猛的扭頭去看,不知為何,在看到來人是秦敬言的那一刻,秦行知努力隱忍的淚水終於洶湧而出。秦叔叔來了,不會有人敢欺負他跟媽媽了。
看著行知的小臉上布滿了淚水,秦敬言心疼的不行。他蹲下一把將秦行知抱進懷裏,看了一眼徐安好的方向,轉而麵向各位街坊鄰居。
“各位,我就是行知的父親,秦敬言。早些時候因為一些誤會跟安好分開了,不過所幸一切還來得及,我又重新找到了她。”毫無辦法,如果現在不將實情說出來,徐鐘靈就會一直死咬著這件事不放。
聞言,徐安好垂下頭。他知道,他都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倒是徐鐘靈挺不甘心的冷哼一聲,她萬萬沒有想到秦敬言會出現,更沒有預料到他會親口承認。這秦敬言是瘋了不成!
“秦敬言,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行知是你的孩子?”徐鐘靈不死心,認下這個孩子對他沒有一丁點的好處。
秦敬言輕輕拭去秦行知臉上的淚水,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光是憑借行知這張臉,不就可以得出結論了麼?”行知的眉眼像極了他,兩個人光是站在一塊,一眼便可以看出。
徐鐘靈不是瞎子,她被秦敬言堵得喉頭一梗。而秦敬言的這番話點醒了一幹看熱鬧的人,這兩人越看越像,不是父子難不成是兄弟?隻好各自散了,免得惹禍上身。
看熱鬧的人走了七七八八,秦敬言隻冷冷掃了徐鐘靈兩眼,她的氣勢立即弱了下來。秦敬言如今可是個狠絕色,沒有秦峰為自己撐腰,徐鐘靈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她又說了幾句狠話,這才灰溜溜的跑了。
秦敬言走到徐安好跟前,“安好,對不起,剛剛那種情形,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徐安好搖一搖頭,秦敬言沒有錯,隻是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努力想要去隱瞞的事情,原來早就被他看穿了。那她長期以來的躲避算什麼?小心翼翼又算什麼?現在看來,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謝謝你。我很累,先進去了。”徐安好甚至頭也不抬,也不敢去看秦行知,她現在根本不想麵對任何人。
“安好......”秦敬言眼睜睜的看著徐安好進了屋子,到底沒有攔下她。低下頭,發現秦行知正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秦叔叔,你真的是行知的爸爸嗎?”
秦敬言啞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跟安好都不約而同的隱瞞了他,多年以來,想必行知也受了不少委屈。
安好沒有承認,秦敬言不敢貿然多言。他輕撫著秦行知的臉頰,說道:“行知,你媽媽心情很不好,你去看看她,好不好?”恐怕徐安好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自己了,秦敬言隻能委托行知去試試看。
秦行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好的,行知這就去。”
秦行知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了公寓,看著跟前緊閉的房門,他上前輕輕敲響,“媽媽,行知可以進來嘛?”
勿自坐在床上發呆的徐安好緩過神來,她心情有什麼好複雜的,真正該感到委屈的是行知才對。
徐安好起身開了門,秦行知下一秒便撲進她懷裏,“媽媽你不要不高興,生氣傷身體的,那種壞女人才不值得媽媽生氣呢。”
“嗯,媽媽都知道。”揉著懷裏的小人兒,徐安好長舒一口氣,行知雖是個男孩子,卻不輸女孩,依舊是她的貼心小棉襖。
兩人抱了一陣,徐安好拉著秦行知在床沿坐下,她將秦行知上下打量了一遍,問道:“剛剛她有沒有傷到你哪裏?”方才徐鐘靈一看就知道是用了蠻力的,行知瘦胳膊瘦腿的,哪經得起她折騰。
秦行知搖一搖頭,還挺驕傲的說道:“怎麼可能!說起來,剛剛我還踢了那壞女人幾腳呢,哈哈哈。”
“你啊。”徐安好哭笑不得,他倒還引以為傲了。徐安好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卻反被一把握住。
“媽媽,”秦行知舔舔唇,歪著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秦叔叔他,真的是我的爸爸麼?”
徐安好心裏咯噔一聲,她就知道行知一直惦記著。隻是事到如今,她還是不能親口承認。
秦敬言是他的生父又如何?徐安好痛恨秦家人,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跟他們扯上關係。行知知道這件事實,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故而,徐安好選擇了沉默。
秦行知不懂徐安好心中所想,天性使然,他隻一味認為媽媽這是默認了,臉上的笑容頓時燦若春花,“太好了,行知有爸爸了,行知不是媽媽撿來的。”
徐安好哭笑不得,她上哪裏去撿這麼乖巧懂事的行知啊。隻是仍舊沒有承認,回複秦行知的,僅僅是一個溫暖的擁抱。
徐鐘靈離開徐安好的公寓,開車前往回家的路上,她越想越氣,在一個紅綠燈跟前停下,徐鐘靈猛拍了幾下方向盤,最終還是調轉車頭,往秦峰的別墅開去。
至少目前為止,自己還是她的未婚妻,徐鐘靈認為自己很有必要讓秦峰給自己一個交代。
徐鐘靈摁響門鈴時,秦峰剛從浴室出來。聽到尖銳的門鈴聲,秦峰眉頭微蹙,“來了。”他的聲音隱隱透著幾分不耐煩,這個時候還敢來打擾自己的,恐怕隻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徐鐘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