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側,月牙聞聲急的跪爬過去,“小姐,你這是說什麼呢!”
孫嬤嬤臉色一變,轉爾看向自家老主子,“太後......”
楚太後擺手,沉凝片刻走過去停在鳳天歌身前,眼中悲涼,“你頂著大雪來延禧殿,就是為了跟我這老太婆斷絕關係?”
“是天歌不孝,這些年在外麵丟盡了皇祖母顏麵,原想深居簡出到普寧寺為皇祖母祈福了此殘生,沒想到......還是連累了皇祖母跟整個鎮南侯府!”鳳天歌悲傷慟哭,好生淒涼。
“你受傷了?”楚太後注意到鳳天歌左肩錦袍染上血漬,猛抬手掀起,黑目頓時寒凜如潭,“月牙,怎麼回事!”
見楚太後看向自己,月牙撲通跪到地上,“回皇太後,是殿前司指揮使誣陷大小姐是奸妃餘黨銀麵,說她與獨孤豔有染,更出手打傷大小姐,說要把大小姐就地正法,嗚嗚嗚......”
“孫女知道獨孤豔是誰,眼下滿皇城的官兵都在緝拿奸妃亂黨,孫女若真被誣陷是銀麵,必定是滅九族的大罪,孫女死不足惜,卻不能讓皇祖母受到牽連,天歌求皇祖母斷了與天歌的關係......”
鳳天歌哭的無比傷心,肝腸寸斷,身體在這簌簌的飄雪中瑟瑟發抖。
“殿前司指揮使?”楚太後皺緊眉頭。
身側孫嬤嬤湊過來,“獨孤瑾。”
“宣他到延禧殿!”楚太後冷聲開口,轉眸心疼扶起自己孫女,“你這傻孩子,被人冤枉了自然要討回來。”
“皇祖母......”鳳天歌抬起頭,淚眼婆娑。
她能感受到楚太後眼中的慈祥跟疼愛,上一世她經常會到這裏,雖然楚太後沒說,但她知道這位老太後心裏惦記自己的孫女。
天愈冷,白雪如絮。
內屋,孫嬤嬤跟月牙一起將鳳天歌左肩傷口包紮好,楚太後更讓孫嬤嬤把自己的紫貂暖手籠給她套上。
這時,外麵有人稟報,殿前司指揮使到了。
殿內,楚太後於主位正襟危坐,旁邊站著孫嬤嬤,鳳天歌則在月牙的攙扶下坐到左邊梨花木精雕的椅子上。
“微臣叩見皇太後。”獨孤瑾入殿看到鳳天歌時,暗叫不妙。
果然,在他跪下之後楚太後並未讓他起身,直接問話,“本宮聽說太子讓你負責查抄奸妃餘孽,如何了?”
“回太後,一切進展順利。”即便猜到鳳天歌過來告狀,獨孤瑾也未太過緊張,畢竟眼前這個老太婆並無實權,在宮裏也就是個擺設,還能拿他怎樣。
“那銀麵呢,找到了?”楚太後漠聲開口,神色凜然。
“還沒有,但微臣已經全城封鎖......”
‘啪—’
茶杯碎裂一地,滾燙茶水濺到獨孤瑾手背上,痛的他往後一縮。
“你自己沒本事找到銀麵便誣陷本宮孫女是亂黨,誣陷也就罷了竟還要就地正法,誰給你的權利!來人,傳太子!”楚太後寒聲怒吼,凜然生威。
直到這一刻,這殿中所有人方才記起眼前這位看起來溫和慈祥的皇太後,也曾上過戰場,也曾叱吒風雲立戰功無數。
獨孤瑾不敢抬頭,側眸狠狠瞪向鳳天歌。
巧在鳳天歌也在看他,唇角微不可辨的動了動,似在嘲諷。
殿內氣氛壓抑的如同上墳,直至北冥淵出現。
‘我若歸來,爾等命休!我若歸來,北冥淵,你我不死不休......’
滔天之恨於肺腑翻滾如浪,身體裏每個細胞都在咆哮,鳳天歌悠緩起身,朝北冥淵恭敬施禮,“臣女拜見太子殿下。”
北冥淵沒理鳳天歌,朝座上拱手,“孫兒叩見皇太後。”
劍眉星目,容顏俊朗,北冥淵一襲紫色蟒袍加身,肌膚略白,五官如鑄,墨發以玉冠束起,腰間係著暖玉,憑添幾分雅氣。
“天歌你坐下。”楚太後音落時轉爾看向北冥淵,眸色凜然,“太子養的一條好狗,竟懷疑天歌是銀麵,你倒是說說,天歌哪裏像銀麵!”
北冥淵微皺眉,溫雅眸子看向跪在旁邊的獨孤瑾,“怎麼回事?”
“回太子殿下,微臣恪盡職守搜查鎮南侯府,鳳天歌非但不配合,更擋在屋前死活不讓微臣進去,微臣這才懷疑她屋子裏必是藏匿了不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