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此事當真?”江承疇理了理胡子,站起身來。
江輕塵微微福身,“女兒所言為實,不敢說謊。”
歐陽繡氣得直咬牙,可眼看著江承疇如實重視此事,在江承疇麵前,她也不好發話。
江承疇沒說話,沉默了半晌,看著江輕塵道,“既然是個丫鬟,就算了。”
“繡兒,你也要看管好自己的丫鬟,不要去別人的院子裏亂竄。”
“老爺!”歐陽繡急道,“你現在就這麼偏向這個賤種?”
江承疇氣得直拍桌子,“輕塵是我的女兒!”
“歐陽繡,你現在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看著歐陽繡氣得跳腳,江輕塵內心十分舒暢,“爹,如果沒有別的事,女兒先回去了。”
江承疇頷首。
看著江輕塵輕快愉悅的背影,歐陽繡憤恨地咬牙。等鴻兒成婚之後,她再好好跟她算這個賬!
沒有了閑雜人等的打擾,江輕塵,終於能夠安心修習功法,在接下來的幾天內,武藝突飛猛進。
“素月,過來。”
素月在,在一邊皺眉,聽見江輕塵叫自己,湊了過去道,“小姐,什麼吩咐?”
“你拿著這把劍,把我剛才那一套舞出來我看看。”
“啊?”素月傻了眼,“小姐,我不會啊。”
“你不是一直在邊上看著了麼?”江輕塵把劍塞到她手裏,“試試,不會的話我教你。”
拿著這把劍,素月手足無措,不知道江輕塵此舉何意。
“素月,我在府裏地位不高,如果隻有我會武功,而你不會。我不在的時候,你難免會受欺負,很難保全自己。”
“既然你跟了我,就要有自保的能力。關鍵時刻更不能拖我的後腿。”
看她一臉認真,素月也跟著嚴肅起來,重重點頭,“我知道了小姐,您再打一遍,奴婢方才沒看仔細。”
江輕塵欣慰地笑了,接過劍將招式慢慢揮出。
清竹院門口,江瑤歌穿著一身水綠色的襦裙夾襖路過,看見裏麵的異常,悄悄躲在了一邊,主仆二人的對話,也一五一十都落進了她的耳朵裏。
這還是以前的那個忍氣吞聲,逆來順受的江輕塵麼?
上次在清竹院她就覺得不對勁,今天一聽,更是起了疑心。
不但練武,還拉著丫鬟練武,這是為什麼?
難不成她要等武功練成之後,對江家趕盡殺絕吧?
越想越怕,江瑤歌縮了縮脖子,趕忙離去去找了歐陽繡。
很快就是平樂郡主和江東鴻大婚的日子。
雖然不待見這個女婿,但弘王殿下還是給女兒準備了滿滿三十六擔嫁妝,也算嫁得風光,給足了顏麵。
歐陽繡再不願意,也要給弘王和弘王妃麵子,臉上擠著難看又勉強的笑容,迎接新娘子進門,跟喜娘一步步將婚禮步驟進行下去。
江輕塵不諳世事,本想窩在自己的院子裏,可一細想,平樂是自己勸進門的友軍,不去看看情況,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
“素月,把我最華麗的衣裳找出來。”
不一會,素月就將前幾日上街購買的一身紫色綢緞衣裙拿了出來,“小姐,你要穿這個?”
江輕塵笑而不語。今天可是個眾人雲集的好日子,她這個一直以男兒身見人的庶女,也該出去結識一些大人物。
紫色的綢緞衣衫襯得她氣宇非凡,本就清麗素淨的臉染上了幾分神秘,整個人仿若下凡的不喑世事的仙子,與京城第一美人江瑤歌相比,根本不是一個類型,也讓人看一眼就挪不開視線。
“小姐......”江輕塵換完衣裳,素月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怎麼了,有何不妥?”看著鏡中的自己,江輕塵十分滿意,皺眉了半晌又道,“你幫我換個發髻。”
素月二話不說又給江輕塵挽了一個利落的發髻。
前院中,宴席已經進行了一半,全程江東鴻都板著臉,隻有看了惹不起的達官貴人,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喝上一杯酒。
平樂已經被送到新房裏,隻剩他自己在此應對。
靳長涯跟江東鴻打了個照麵,飲下一杯喜酒後打量了一圈,卻沒見到江輕塵的身影,他挪步到江承疇麵前。
“江丞相,怎麼沒看見三小姐?”靳長涯開門見山地發問。
一聽太子打聽江輕塵的消息,江承疇表情有些凝固。
“小女今日都將自己關進院子裏,不怎麼出門。”捏了捏手,他猶豫著繼續道,“聽說是在練武,還稱是夢中有仙人授藝。”
“有仙人授藝?”靳長涯皺眉,想起那日在皇家別苑外遇見江輕塵,不禁起了疑心。
他們交過手,江輕塵的出招熟練度,根本不像一個剛開始練武的人。
反倒像一個身經百戰的勇猛戰士。
江承疇嚴肅地頷首。鬼神之說不可不信,如果江輕塵真的跟仙子有所交集,說不定會得到朝中的重視,這也是他決定將此事說出來的原因。
“此言為輕塵親口所說?”靳長涯皺眉追問道。
“聽說輕塵今日總會夢見一位仙子。”
見江承疇點頭,靳長涯也不多問,借故告辭離開。
打聽了幾個下人,才知道江輕塵如今在府中的地位得到提升,搬去了清竹院。
靳長涯心情愉悅幾分,在夜色中摸索著來到了清竹院。
江輕塵正在院子裏舞劍,長劍在空氣中舞出一朵朵劍花,勁風陣陣。
素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自己到底是跟了個什麼樣的主子啊?
江輕塵體態輕盈,身子在寒冷的空氣中不斷翻轉,一招一式都帶著一股強勢的氣息。
靳長涯看得驚詫。這仙人授予她的招數,他看著有幾分莫名的眼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看著江輕塵認真習武和漂亮的招式,靳長涯片刻失神。
“什麼人?”
江輕塵終於察覺到周圍氣場的異常,停下動作,警惕地回過頭,看著某個地方發問。
夜色中,女子一襲紫色衣衫,一雙清冷的眸黑得發亮。
靳長涯徹底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