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你咋還去你姥家啊?今天分班考試你沒去,明天讓你爸帶你去上學校同校長說說,就說咱們家有特殊情況給耽誤了!”
今天是三中分班考試的日子,雖然她沒去,可是,這書總要讀下去啊。
說著,楊小蘭是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林思甜的表情,一邊輕聲的對她說著,她總覺得今天這孩子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從前這孩子就是個悶葫蘆,雖然不說什麼,可是一天總是和他們勁兒勁兒的,說實話,她這個當媽的有時候很怕見到她,特別是她那雙充滿控訴的眼睛看著他們時,她總覺得不舒服。
可是今天不一樣了,這孩子好像是從心裏體諒他們了。
這樣的改變卻是讓她心裏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來。
“......”
“老二啊,你大哥和你妹妹買了東西來看甜甜了,趕緊出來迎迎啊!”
正待這時,門外又是響起了林老太太的大嗓門兒來。
而一聽到這聲音,楊小蘭的臉色頓時又陰了起來。
“媽,大哥,文珍,你們咋來了?”
林貴海一聽到自家老娘的聲音,自然就迎了出去。
“老二,看你這話說的,不管咋地,甜甜也都是我侄女兒,雖然你說話不中聽,但我當大哥的也不能和你一樣!”
林貴福雖然很是嚴肅,但語氣卻是十分的溫和。
“是啊,二哥,甜甜這孩子是個上進的孩子,既然她想上二中,那就讓她去好了,這個錢我出,正好她也能和紅紅(她的女兒馮紅)有個照應!”
林貴珍一把拉住了林甜甜很是親切的說道。
“小姑,這天上沒有什麼掉餡餅兒的事兒,我知道,說說吧,你有什麼目地?”
林思甜不著痕跡的將她的胳膊從林貴珍的手中撤了出來。
她的話一說完,林文珍的臉色果然變得尷尬了起來。
不隻是她,就連林貴海和楊小蘭兩個臉色也很不好看。
小閨女兒的話可不就是提醒了他們了。
“二哥,二嫂,你們看,你們家這條件擺在這兒呢,除了甜甜上學缺錢,你們不是還欠著外債呢嗎?既然這樣,不如就將你們這個房子賣了!”
“有了賣房子的這筆錢,你們完全可以再買一個平房,餘下的錢不但可以將債還了,還可以讓甜甜上二中,這樣不是很好嗎?”
林貴珍又是緩和了語氣,心平氣和的同他們商量道。
“是啊,老二,多大的頭戴多大的帽子,家裏都困難成這樣了,還住著樓房,也不怕讓人笑話?”
林貴福的話說的就沒有林文珍說的委婉了。
“大哥,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房子是國家蓋的,又不是我們偷的搶的,怎麼就讓人笑話了?”
“而且,當初分房子的時候,可都是你們先挑的,最後誰讓我們運氣好,就這塊兒動遷了?”
果然是打著這個房子的主意,楊小蘭頓時怒了。
當初剛分家老爺子分給他們房子的時候,他們家分的是最小的,位置也是最差的。
可是誰知道,這個最不好的房子,竟是最早動遷的那一批了?
在這個鎮上,能住上樓房的人家還真不多,所以,林貴福和林貴珍兩個都看好了林貴海的這個房子。
“老二媳婦兒,你這是啥意思?你這是說我和你爸兩個偏心了?那行啊,既然你們覺得我們偏心,那這個房子就給我讓出來,讓我和你爸住!”
林老太太最看不上的就是她這個二兒媳婦兒,農村來的沒見過事麵,啥事兒都喜歡鬧上一鬧的。
“媽,咱們當初分家可是都有文書的,你三個兒子都分了房子,憑啥就來要回我家的?”
“既然你要這樣,那咱們就出去說道說道,誰家有這樣的規矩!”
說完了,她還特意的掃了一眼林貴福和林貴珍兩個。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事兒就是他們兩個攛掇著,要是他們不要臉,那她也不怕把事兒鬧大。
“老二,你媳婦兒就這麼頂撞咱媽,你是死人啊?”林貴福一直知道楊小蘭是個牙尖嘴利的,所以他很是看不上。
“甜甜他大伯,那你想咋地?還讓甜甜他爸打她媽還咋地?”
“我聽說,你大大小小也是個官兒吧?說話咋這麼沒水平兒呢?”
楊老太太見林家幾個這麼咄咄逼人,很是心疼自家女兒。
“老楊婆子,就你一個鄉下的泥腿子咋道啥水不水平的?再咋地,我大兒子也是個有出息的,誰像你家就你家那破落戶還說我兒子!”
這個大兒子可是林老太太最大的驕傲。
“放你娘個屁,你以為你們家又是什麼東西,一個個眼皮子淺的玩意,明明想要當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想要搶人家的房子還非要撿好聽的說!呸!都什麼東西!”
楊老太太頓時破口大罵起來。
“呸!放你娘個屁!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隻見那林老太太嗷的一聲就直接向楊老太太撲去,與其撕打起來。
“弟妹,你還看啥啊?這成什麼樣子了,還不快讓大嬸兒住手!”
林貴福一看打起來了,這臉色頓時黑了起來。
他已經看到了,外麵已經有人往屋子裏看了,雖說是樓房,但這是外走廊的房子,家家戶戶又離的近,他們在屋子說了什麼,外麵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更何況,楊家老太太還一口一個他們眼皮子淺,要奪弟弟的房子雲雲的。
這棟樓裏可是也住著他們單位的領導啊,若是傳到他們的耳中去,讓他以後還怎麼做人?
好歹他現在大大小小也是個頭兒了!可不能因小失大了去啊。
哪裏想到,最讓他吐血更在後頭呢!
“嗚嗚,是我大伯和我小姑,他們說我們家不配住這樣的房子了,我姥是看不過我爸媽受欺負,就說了幾句,我奶上來就打我姥的!”
“對,我奶說,這房子是她給我們的,她想給就給,不想給,她就要回去!”
“是!我大伯說的,多大的頭,就戴多大的帽子,我們家住樓房,那就是不知好歹!”
“......”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思甜已經站在門口兒和那些打聽的人話起了家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