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聽到蘇語嫣說起昨日之事，柳雲氣的臉色都變了，青白交幻。

李嬤嬤注意到柳氏情緒變化，輕輕捏了捏柳雲的胳膊。

和李嬤嬤對視一眼，柳雲壓下憤怒，一臉嚴肅的看著蘇語嫣。

“嫣兒，姨娘還是你的長輩呢！你說這話是何意？劉管家可是丞相府的老人了，這些年來為了丞相府盡心盡力，還能冤枉你了不成？”

蘇語嫣目光輕輕掃過，嗤笑一聲。

這柳氏不要臉的功夫真讓人佩服，要她是旁人家的，說不定還真信了她的胡扯。

“柳姨娘的意思，便是嫣兒在這鬧事了？姨娘，嫣兒勸您啊，還是要想清楚了在說話。”

聞言，下人們怪異的眼神落在了蘇語嫣身上。

劉管家也是看看柳雲，又看看蘇語嫣。

平日裏，蘇語嫣是怕極了柳雲的。

見著柳雲都是能躲就躲，躲不過便乖乖不說話，現在居然都敢反駁柳雲的話了？

這個草包大小姐，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何一夜之間就和換了個人一般。

不過不管怎樣，蘇語嫣總是抵不過柳雲的。

思及此，劉管家拱手彎腰，一副恭敬至極的模樣。

“大小姐，老奴或許有衝撞了您的地方，您冤枉老奴，向老奴發氣都可，可莫要與夫人如此說話。”

“可笑！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蘇語嫣嗓音陰沉而凝重，“本小姐冤枉你？劉管家，看來本小姐的話你沒聽進耳啊！早知本小姐剛剛就應該打死你，好坐實了冤枉胡鬧的這個罪名！”

柳雲緊皺眉頭，咬牙切齒的訓斥。

“嫣兒，你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出口便是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蘇語嫣挑了挑眉頭，嘴角扯起一抹笑。

“姨娘可真是好規矩！昨日帶著賓客擅闖嫡小姐閨房，今日幫親不幫理，往嫡小姐頭上扣罪名。”

這些話無一不是在諷刺。

幫親不幫理？

這話不是在說她柳雲和劉管家一樣也是個下人麼？

柳雲被氣得臉色鐵青，身軀發抖，緊緊扯著手中的帕子，強忍著上去打蘇語嫣的衝動。

看來得早些解決了蘇語嫣才行！

“嫣兒！你這......”

“行了，柳姨娘，嫣兒也累了。”

蘇語嫣直接擺手打斷柳雲的話，陰沉的氣息頓時從周身散發出來。

“今日嫣兒來不過是為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還請姨娘莫要阻攔。”

柳雲說話被打斷，臉色黑得都能滴出墨來，聽到蘇語嫣後半句話，疑惑地看向了劉管家。

“夫人，這是大小姐整理出來的賬本，您看...”

劉管家接受到柳雲的眼神，快速遞上手中的賬本。

“這是嫣兒這些年來被克扣的例錢，既然劉管家隻聽從您的話，那就勞煩姨娘讓劉管家將這些欠了嫣兒的還回來吧。”

柳雲慢慢翻看，越看臉色黑得越厲害。

瞟到最後總結的那個數字時，柳雲差點將手裏的賬本扔了出去。

“嫣兒，這數目太大，不是妾身做得了主的！”

“怎麼，姨娘也曉得劉管家的黑心了？”

蘇語嫣突然靠近柳雲，嚇得柳雲一個激靈。

“你這死丫...咳，不是。嫣兒，這庫房的事，還是得等老爺回來才能做決定。”

柳雲憋住破口而出的臟話，捏著帕子捂住嘴假咳了幾聲，眼底卻閃過一絲殺意。

蘇語嫣將柳雲的神情收入眼底，內心冷笑一聲。

“也是，父親公務繁忙，這樣的小事，嫣兒就不驚動父親了。”

蘇語嫣拿回賬本，轉身就朝著院外走去。

眾人見此，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個祖宗大小姐終於要走了。

“想必官府現下案子不多也是閑得很，就是不知這官府管不管這丞相府的事。”

這丫頭片子要去報官？

劉管家心下一慌，哀求的眼神看向了柳雲。

昨日之事已經丟了丞相府的麵子，今日這死丫頭再去報官，豈不是鬧了個大笑話！

老爺要是知曉她沒有阻攔，怒火肯定得波及到她。

思量一番，柳雲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

“嫣兒，你這是作甚啊，自家的小矛盾自然是不可外揚啊。”

柳雲轉身拉住要走的蘇語嫣，放軟了語氣。

“哦？姨娘現下做的了主？”

蘇語嫣回頭好整以暇地看著柳雲，眼底藏著幾分戲謔。

柳雲麵色一厲，故作嚴肅的說道：“劉管家，你管家這些年竟敢如此粗心，居然忘了大小姐每月的例錢。你該當何罪？”

劉管家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是，是老奴做事不夠用心，還請夫人責罰！”

“你是我招進來的人，自然要罰的重些。罰你半年的例錢給個教訓！你可要好好記在心裏，下次切莫再犯！”

皮肉之苦都沒有，還稱罰得重？

不過現下蘇語嫣並不想將劉管家一棍子打死，畢竟劉管家身後牽扯的事件可不少，所以她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後懲治劉管家的機會還多著呢。

看著柳雲一臉認真，蘇語嫣覺得自己真得好好學習她這本事了。

柳雲狠狠瞪了劉管家一眼，轉身又笑著牽起蘇語嫣的手。

“嫣兒，昨日為了熙兒生辰宴府裏已經有了一大筆開支。隻怕這庫房一時半會也拿不出如此多的銀兩，你看？”

蘇語嫣抽回手，清冷的看著柳雲。

“那嫣兒就先拿一部分，剩下的姨娘打上欠條也不是不可的。”

柳雲一愣，臉色一僵。

“欠，欠條？”

“嗯，欠條，姨娘有什麼問題麼？姨娘若是處理不好，那嫣兒去官府跑一趟也不費事的。”

蘇語嫣說著，拿著賬本又要離開。

柳雲氣得牙癢癢，也隻得笑臉相對。

“當...當然沒問題。劉管家，還不快去去拿些銀子給大小姐！”

“是。”

“劉管家，別忘了筆墨。”

片刻之後

蘇語嫣看了柳雲一眼，眼底藏著幾不可察的諷刺，然後拿著賬本欠條和一摞銀票離開了庫房。

“都散了去，在這杵著作甚？”

李嬤嬤驅散看熱鬧的小廝們，低頭小聲在柳雲耳邊說道：“夫人，大小姐沒有強逼著您處置劉管家，看來事情不簡單啊。”

“能有什麼不簡單，這個賤貨蹄子還以為自己能有多聰明。”

柳雲瞥了眼一旁低著頭的劉管家，眼中的憤怒仿佛能撕了人一般。

“老爺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