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那二月的親事推了吧。”秋小麥一直沒說話,最後見大家都沒有開腔了這才紅著眼睛道:“咱家這麼難,哪來錢置辦嫁妝。”
“盡胡說。”秋林安和玉娘異口同聲:“這麼大的事怎麼能說推就推呢,沒有錢我們會想辦法。”
“爹娘,女兒不想你們為難。”秋小麥說著:“三妹都成這個樣子了,我也不嫁了,和二妹一起都留在家裏照顧她。”
話裏話完,還是自己擋了她的道。
茯苓心裏冷笑,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尊敬慣了,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被這樣嫌棄,說起來就是差點錢而已。
丹鳩宗雖然是毒宗,但是也以煉丹為主要,別的門派都是供不應求,一邊厭惡丹鳩宗的毒,一邊用著救命的丹藥,錢這種東西還真是不差,她一個少宗主很少帶錢,都是別人安排好了的,可惜以前最不注意的現在確最重要。
“三丫頭會好起來的。”一說起茯苓,玉娘就又開始抹淚:“三丫頭從小就聰明,怎麼可能成傻子,隻要多吃幾幅藥,她一定會好的......”
與其是說給別人聽,不如說是在安慰她自己。
茯苓看著她一臉憔悴的模樣實在是於心不忍,怎麼說她也是占了人家女兒的身子,於是伸出小手抹了一下她的臉,輕輕的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三丫頭。”玉娘驚喜萬分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三丫頭,你沒有傻對不對,你心疼娘對不對?”
茯苓沒有回答,隻是用行動表示自己沒有別人口中說的那麼傻而已。
雖然,曾經的她清高的很,但是現在換了身份了,從尊貴的少宗主變成了一個小小的農家女,就該順應生活。
正月初一早上,按規矩要去上墳的。
大伯秋林定帶著秋遠誌秋遠寶,二伯秋林貴帶著秋遠冬,幺伯秋林富抱著小兒子秋遠聰,三家隻有秋林安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上墳這件事都是家裏的男丁去的,男丁越多讓老祖宗看了也越高興,女人們則是留在家裏燒火做飯。
也是在這個時候體現了男丁的重要性,想想百年之後了卻沒有兒子孫子來上墳燒香,那才是最淒慘的事情,死後都不得安寧,那可是相當於自己這一脈就這麼斷了。
秋林安走在最後麵,手上拿了一點點的黃紙,本來是不該他拿的,但是小弟秋林富要抱孩子不願意拿黃紙也就換到他的手中了。
他自己是一個人,也不願意走到前麵去,生了第一個女兒的時候他還是走在中間的,後來幾年多了兩個女兒,他便每年都走在了最後,漸漸的也習慣了。
生了三個丫頭,秋林安心裏說不著急那是不可能的,沒有兒子會被人戳脊梁骨,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但是他也不怪玉娘生不出兒子,是他自己沒本事,好好的一個嬌娘子嫁給了他受了這麼多的磋磨。
丫頭也沒什麼不好的,他這一輩子是沒有生兒子的命了,現下還是好好的養大三個丫頭的好。
往後山轉了一大圈,上麵的草瘋長起來把路給徹底的圍住了,秋老大早早的有預備,招呼著幾個兄弟拿鐮刀鋤頭割草的割草,開路的開路。
看到這麼多的男丁秋老爹站在一邊腰杆子直挺挺的,得意的吸了一口煙杆,在秋家莊生了四個帶把的他也算是獨一份兒的,別人說起他都豎大拇指,百年之後他倒是有臉麵去見老祖宗了。
上墳的男人們要轉半天才能上完墳,屋頭的女人些就磨磨蹭蹭的幾台戲,過年貨的錢被秋林安拿去買了藥,白氏氣也氣了,罵也罵了,錢也拿不回來了。
好在這個家是分了,過年貨她又重新扣出來了一點錢置辦了點,今年買的東西可以多吃點,她那點心疼也抵消了。
今天大家都不好意思第一個動灶房,說是自己開火了,她們一個個的也不敢拿好的出去弄飯,就等到看第一個弄撒子吃。
白氏也不管這些兒媳的啷個想,反正她房間裏頭是有一個爐子瓦罐的,老早就起來把肉跟土豆燉起了。
爐子跟瓦罐是白氏平時開小灶用的,她也沒少私底下開火打牙祭。
外麵的廚房第一個用的是玉娘,她拿了藥罐子進廚房熬藥,糧食少,飯可以省一點吃,但是三丫的藥不可以斷。
手裏頭隻剩下一百文的錢了,買一副藥也頂不了多久,她尋思著把昨天的藥渣子留下來少摻點水多熬幾次,雖然藥效淺了點,好歹也可以多喝幾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