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事情越鬧越嚴重,已經到了要出人命的地步,江漓的兩個叔叔急忙攔住楊氏說:“娘,這可使不得啊,江漓有錯,打她罵她都是應該的,可不至於真要了她的命啊。”
“大哥大嫂還在世的時候,對娘十分孝順,就算是看在他們的麵子上,你就饒了江漓這一回吧......”
上寮裏民風淳樸,雖然有時候也有打架鬥毆的事情發生,但卻從沒鬧出過人命,大家對傷人性命這種事都十分忌諱。
楊氏剛才也是氣的狠了,這才口不擇言說要把江漓給沉塘了,但這會兒被幾個兒子媳婦七嘴八舌地勸著,冷靜下來後,想到真要殺了江漓,心裏忍不住也有點發怵。
而且,如果真的把江漓和小饅一起沉塘了,到時候孩子沒了,人牙子那兒交不了人,要給崔主簿家的聘禮錢就湊不夠了。
可她話都放了出去,要她再當著一家子的麵反悔妥協,她也覺得有些沒臉,而且也不甘心。
於是,楊氏暗自琢磨了一陣,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說:“看在你死去的爹娘的麵子上,這回我就先饒了你。你不想賣小饅也成,聘禮錢現在還缺二十兩,之前那八十兩是其他幾房一起湊的,剩下的這二十兩就由你們大房補上吧。可你如果拿不出來,那就隻能把小饅給賣掉了。”
江漓聽著楊氏說話的語氣,心底不由一陣厭惡。
因為大房隻剩下江漓和小饅兩個人,所以平常家裏要分什麼好處的時候,往往都會理所當然地忽略掉大房,可等到這會兒要出錢了,倒是想起來大房的人還沒死絕了。
二十兩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平時各房掙的錢,絕大部分都要上交給楊氏,別說是江漓了,就是她的幾個叔叔,一下子也拿不出來二十兩。
楊氏這會兒問江漓要錢,無非是在變相逼她,要她不得不答應賣掉小饅。
江漓下意識就想出聲反對,但又突然想到,這個時代的人十分講究孝道,並且禮法森嚴,家裏的子女往往會被看成是家長的私產,可以被隨意處置。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激怒了楊氏,楊氏非要把她沉塘,她還真沒辦法和理由反抗。
江漓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好,我會把聘禮缺的那二十兩給補上的,但是在這之前,誰都不能再動小饅。”
楊氏沒想到她竟然會答應,意外地愣了一下,又很快惡聲惡氣地說道:“我暫且答應你,但三天後就要下聘了,我最多給你兩天的時間籌錢,如果兩天之內你拿不出來二十兩,就要老老實實地把小饅給交出來!”
“可以,”江漓應道,“到時候如果我拿不出來錢,我們母子倆任你處置。”
楊氏斷定江漓兩天之內肯定拿不出來錢,現在隻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罷了,於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說:“這話咱一家子可都聽見了,兩天後你如果敢反悔,我就打斷你的腿!”
楊氏說完,嫌惡地瞪了江漓一眼,一甩袖子轉身回堂屋去了。
堂屋門前有一棵剛冒出頭的葛芭草。這種草爬秧生長,長大後能長出長長的藤蔓,藤蔓上長有根須,能緊緊地抓附在地上。
江漓站在原地沒動,她看著楊氏趾高氣昂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剛長出兩片嫩葉子的葛芭草,忽然集中精神,就見那棵葛芭草開始飛速長大,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幾乎一瞬間就長出了兩尺來長的藤蔓。
此時,楊氏恰好走到葛芭草旁,被突然多出來的藤蔓給絆了個踉蹌,頓時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得十分結實,楊氏雖然沒什麼大礙,但卻忍不住哎呦著連聲喊疼。
江漓解氣地勾了勾嘴角,還好她的植物異能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