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人已經去了,就不要再折騰了!”
“是啊,死者為大,給她一點尊重吧!”
圍觀的人群之中,一陣騷動。
他們見秦遠拿銀針刺自己的母親,一個個驚詫之餘,紛紛出言勸阻。
“不,我媽還沒死,我能救她!”
秦遠瘋了一般,紅著眼睛刺下了第二針。
“哎,這孩子應該是受刺激太深,失去了理智!”
有人歎息。
唯獨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皺眉看著這一切,他是這家醫院的中醫科主任馮德文,也是雲城中醫泰鬥。
本來他也想上前勸阻,可當他看到,秦遠施針手法之後,就怔住了。
那嫻熟的動作與恰到好處的指力,比他這個浸淫針灸幾十年專家拿捏得還要精準。
雖然他不覺得對方能將死人救活,但他想看看對方還有什麼施針手段。
可他越看越是心驚,從未見過的奇特針法,被眼前少年運用得妙不可言。
約莫盞茶工夫,秦遠施針完畢。
總共三十六針。
有人直接轉身不忍再看,也有人對著秦遠露出憤怒表情,他們覺得秦遠在胡鬧。
可就在這時,張淑珍竟然哇的一聲,張嘴本能地吐出一口黑色瘀血。
人雖然依舊沒醒,但是漸漸有了呼吸。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
“她......她沒死!”
“不,不對,是那少年,將死人救活了!”
“天呐,我看到了什麼,神跡啊!”
馮德文也是激動不已,他行醫幾十年,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小夥子,快將你母親抱進醫院,這裏風大。”
馮德文急忙說道。
秦遠一怔,抬頭看了一眼馮德文,母親的命是保住了,但仍需要進一步治療,醫院離租的房子有些遠,最好是住院。
可他是被醫院趕出來的,怎麼可能讓他再進去。
“怎麼了小夥子,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馮德文剛從外麵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等秦遠開口。
有熱心群眾就將醫院把他們丟出來的事,快速講了一遍。
馮德文越聽越是憤怒,氣得渾身都在顫抖,“簡直胡鬧,醫院是救死扶傷場所,怎能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隨即他招呼眾人,“麻煩大家,將病人抬到我辦公室去,我看今天誰敢阻攔!”
聞言,幾個熱心大漢小心翼翼地抬著張淑珍,跟隨馮德文向著醫院內走去。
見有人又將張淑珍抬進醫院,幾個保安急忙上前阻止,卻被馮德文一聲爆喝,嚇得急忙閃開。
馮德文可比宋缺有分量,他們哪裏敢阻攔。
不一會眾人就將張淑珍安置在馮德文辦公室的小床上。
剛將眾人打發走。
宋缺就帶著保安找上門來。
“秦遠,麻煩你將住院費與治療費繳一下!”宋缺走進馮德文辦公室,一手拿著一疊單據,一手插在口袋裏,打著官腔說道,看著秦遠的眼神依舊帶著一絲戲謔。
“你別欺人太甚!”秦遠從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
“醫院有醫院的規矩,我可沒欺負你!”
宋缺繼續打著官腔,他就是要欺負秦遠,就是要告訴他,在醫院裏誰說了算。在他想來,馮德文不可能為了一個病人,與他翻臉。
可不料,馮德文眉頭皺起,抬手指著宋缺鼻子怒道:“醫者父母心,你倒好,將病人扔到了大門外,你還有沒有醫德......”
宋缺怔住了,馮德文竟然與他翻臉。
既然對方都撕破臉皮了,他也不能慫,畢竟他老子可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
“馮主任,對方可是我的病人,我想怎麼處理,不用你操心,如果你真想管這事,那就把他們治療費都交了吧,我也好安排手術。”
宋缺冷聲道,他料想馮德文不可能做冤大頭,那可是十萬,沒有人願意白白打水漂。
可不料,馮德文想都不想拿出一張銀行卡,“這卡裏有三十萬,足夠繳費了,趕快安排手術!”
“你......真要與我撕破臉皮?”宋缺被接連打臉,都快氣炸了。
“怎麼,你想拿你爹來壓我,我告訴你,你爹上麵還有正院長呢,別太過份!”
“好,姓馮的,咱們走著瞧!”宋缺漲紅著臉,牙根咬得咯咯響。
就在宋缺拿著銀行卡準備離開時,秦遠一把將卡從他手裏奪了過來。
“我母親的病就不勞煩你了!”
將卡遞還給馮德文,秦遠感激道:“謝謝馮老,我母親的病我自己就能治,不用做手術!”
“什麼?”
不隻是宋缺就連馮德文也怔住了,治療尿毒症最好的方法就是手術換腎。
不做手術,你怎麼治。
“小夥子,雖然你能讓你母親保命一時,但是想徹底治好尿毒症還得做換腎手術啊!” 秦遠搖了搖頭,“不用換腎,我也能將我媽治好!”
“我沒聽錯吧,不換腎治療尿毒症?”宋缺直接笑噴,“秦遠,軟飯是不是吃傻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不換腎,治好尿毒症的。”
馮德文麵上也不好看起來,“小夥子,我知道你在針灸方麵有些本事,但是想治好尿毒症除了換腎,別無二法!”
雖然有些不喜秦遠說大話,但馮德文還是好心提醒。
秦遠也不生氣,他知道馮德文是好心,但他繼承了醫聖帝君的傳承,別說尿毒症,就是世界上最難治的疑難雜症,他也能手到病除。
“我真能將我母親救過來,隻是,馮老能不能幫我抓點草藥?”
秦遠有些尷尬,此時他連抓藥的錢都沒有。
“你準備要用中醫治療你母親的尿毒症?”馮德文再次皺眉。
“嗯,我有一個藥方,對尿毒症有奇效,我想試試!”
“有這樣的方子?”
馮德文皺眉思索,他從小背藥方,什麼湯頭歌訣,金匱要略,傷寒論,千金方等,還有許多名家藥方與家族秘典,他都能倒背如流,可從沒見過治療尿毒症的奇方。
出於好奇,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奇方。
秦遠也不囉嗦,直接將藥方寫了出來。
“竟然是丹藥?”
馮德文看完藥方,大為驚訝。
秦遠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馮德文忽然有一絲期待,他覺得這少年有可能會真的創造奇跡。
隨即他吩咐一名護士照看張淑珍,然後親自領著秦遠去抓藥。
看著離去的秦遠與馮德文,宋缺臉上閃過一絲譏誚,他可是國外著名醫學院畢業的醫學博士,專攻泌尿係,對尿毒症之類疾病研究頗深。
“想要中醫治療尿毒症,簡直是癡人說夢。”他嘴角微微翹起,“看我一會如何羞辱你們。”
藥方不大,隻有二十幾味草藥,但是製丹的手法非常有講究。
有些藥草需要先下,有些草藥需要燒成灰,還有一些需要榨汁,另有一些需要煮沸之後再打成漿糊,這一切的手法都需要精準控製火候。
秦遠製丹時不但沒有刻意避開馮德文,而且還有意無意向對方解釋這麼做的原因。
雖然不知道這丹藥效用如何,但秦遠的舉動,讓馮德文非常感動。
花了一個多時辰,總共製成三十多枚藥丸。
每一粒藥丸都是藥香撲鼻。
拿著藥丸,回到辦公室。
秦遠不敢耽擱,喂母親吃下一粒,便再次行針。
這一次,他總共用了七十二枚銀針。
宋缺在邊上冷笑連連,他壓根就不相信秦遠會治病,所以腦海一直盤算,等秦遠將他母親治死,他好報警抓人,無證行醫,草菅人命足夠秦遠進去呆上十年八年了。
馮德文全神專注地看著秦遠施針,仿佛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隨著最後一針落下,張淑珍竟然輕輕哼了一聲,沒用多長時間就睜開了眼睛。
“媽!”秦遠趕忙上前握住母親的手,眼眶濕潤。
“遠,遠兒,媽這是?”張淑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沒死!”
忽然,細聲對秦遠說道,“遠兒,媽想去衛生間!”
“是想排尿嗎?”
張淑珍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什麼?”聞言,馮德文腦子有些懵。
宋缺更是目瞪口呆。
如果說張淑珍蘇醒,讓他們意外,那麼此時的話,絕對就是震撼了。
尿毒症患者可是無法排尿的,可此時對方竟然要排尿,這是病愈的征兆。
“難道這小子,真的治好了他母親?這怎麼可能。”
宋缺不淡定了。
“馮老,能不能安排兩個護士,帶我媽去衛生間!”秦遠將母親身上的銀針取下,轉頭看向馮德文。
聞聲,馮德文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急忙叫來兩名女護士,攙扶著張淑珍去了衛生間。
“小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治療你母親,但我可以告訴你,胡亂治病是會死人的,到時病情加重了,可別來求我!”
宋缺麵色陰沉。
“放心吧,不會去找你的!”秦遠終於露出多日不見的笑容,“如果沒有事的話,就請你離開吧,我還有事要與馮老談。”
“你......”宋缺氣結,他也知道繼續留下來,隻會自取其辱,隨即便氣急敗壞地走了。
“秦小友,你這醫術真是了得啊,我從沒見過吃粒藥丸,加上行針,就能將一個尿毒症晚期病人給治好的!”
馮德文搓著手激動得像個孩子,似乎是他醫好的張淑珍一般。
“沒有徹底好,還需要療養一段時間,將那三十顆藥丸全部吃完我母親的尿毒症才算真正痊愈。”
秦遠淡淡說道。
“真是神奇的丹藥!”
馮德文感慨之餘,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帶著不自然的表情看向秦遠,“秦小友,你看能不能將這藥方買於我,你放心,價格絕對公道。”
這倒不是馮德文貪心,而是他生長在中醫世家,從小就對好的藥方,有著本能的癡迷。
秦遠看了看他,想了一下說道:“你救我母親於危難,區區藥方,我可以送與你,不過,你得替我辦兩件事。”
一聽這話,馮德文臉上立刻露出興奮之色,“秦小友你說,隻要我能辦得到,我一定幫你。”
“第一件事,照顧好我母親,我不希望有人打擾她休養,第二件事,幫我找藥材種子,種類越多越好,最好是這世上所有藥材種子,我都要。”
聞言,馮德文臉色微變。
“秦小友,第一件好辦,我現在就可安排一間特護病房,請專業護工24小時輪流照顧你母親,但是第二件事有些麻煩,如果想收集所有藥材種子,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給你一年時間夠嗎?”秦遠皺眉。
“一年時間應該能收集八九成,不過有些特殊藥材種子,可能需要更長時間!”
“那就先從常用藥材種子開始收集吧!”
即便是幫秦遠做了這兩件事,馮德文知道,自己還是占了很大便宜。
秦遠之所以決定將這藥方給馮德文,除了報恩,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他要馮德文欠自己人情,建立長遠關係。
這樣就可以借他的手,做一些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