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來,閉門謝客,就怕有人進來出不去,直到白先生到來。
聽到張大人的敘述,秦晚兒縮了縮脖子,心想是不是遇到了人們常說的鬼打牆?溫離漸漸地皺起眉頭,沉聲道:“可是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感受到結界的波動?”
白先生點了點頭,眉目中難得的多了些憂愁。
秦晚兒知道結界是什麼,就是平時設在何安後院兒的屏障,走進去就是那口深潭,走出來就是何安的店鋪。
白先生的本事她也是深信不疑的,可是聽溫離這麼說,似乎白先生比不過設下結界的那人?
“是燭龍半仙嗎?”秦晚兒開口。
溫離擰著眉頭瞪了她一眼,怒道:“什麼半仙,他現在是個壞人!再說了,半仙是人界招搖撞騙的騙子才對,真想不通他怎麼會這麼自稱。”
“他比白先生還要厲害嗎?”秦晚兒皺著自己的眉眼問道。
溫離抬手在她後腦勺拍了一下,呸了兩聲,說道:“當然是我們白先生厲害了,”想到了什麼,他聲音忽然小了許多:“要是白先生本體來了,他,他算什麼。”
秦晚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再看向白先生,他眉頭微皺,看著窗外枯敗的景象,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靜悄悄的看著白先生的衣袍輕輕擺動,生怕出了聲兒打擾到他。可白先生卻緩緩回過身來,“張大人可否帶我們去看看。”
張大人連聲答應著,帶著幾人原路來到尚書府前門前。
秦晚兒看著那門,和她進來的時候毫無差別,她一步步走過去,摸到門框,隨後向門框中央的空處摸去。
她能感受到某種東西,從她觸碰的地方迅速向四周擴散,明明向前伸手,但是再看,那門還是在她前方。
看著秦晚兒,白先生輕聲說道:“這結界布的真是巧妙,隻有外物觸碰到的時候才有一絲波動。”
溫離不悅的皺了皺眉,嘟嚷沒想到燭龍再設立結界這方麵竟然這樣在行,後又想到什麼一般,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秦晚兒回頭問他怎麼了,他不耐煩的說道:“蛟龍生的得天獨厚,對空間的掌握與旁人相比,有明顯的優勢,”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要不是他仗著先天優勢,再加上白先生狀態不好,怎麼可能著了他的道。”
秦晚兒疑惑的看著白先生,他狀態不好嗎?這麼說白先生對這個結界也無可奈何了嗎?
聽到幾人談話,張大人心中卻放下了一塊兒石頭。本以為鬧鬼,整個府裏人心惶惶的,知道真相以後,他反而放心了不少。
看著張大人一臉的慶幸,溫離不滿的哼哼道:“別高興的太早,這結界破不開,你這府裏的人,都會被燭龍吸食精氣而死。”
“白先生可否打破這結界,在下定當重謝。”
白先生搖了搖頭,感歎:“這結界的來源,還在你府上。”
張大人不解的看向白先生。
“香火。”
幾人談話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府裏的管家不知從哪裏走來,看到眾人,驚訝的上前打招呼。
“你一個人,鬼鬼祟祟來這裏做什麼。”溫離開口問道,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管家,直看的那管家心裏發怵。
不等管家答話,門外便傳來一聲叫喊:“張管家,張管家,你來了嗎?”
幾人一同往門外看去,隻見門外站著一位菜農,將一輛板車推到門外,正往裏探望。
張大人衝著張管家點了點頭,示意他去。
隻見張管家走上前,同那菜農說了些什麼,菜農一邊兒笑著回應,一邊兒一鼓作氣,將板車推了進來,管家站在這頭,堪堪頂住那車,將車上的東西盤點了一番,向那菜農笑道。
“明天多帶些牛肉來。”
菜農笑的委婉:“張管家,您不知道外頭現在多亂,別說牛肉了,我能給您弄來肉已經是天大的本事了。”
看著張管家笑著打發了那菜農,張大人這才向眾人解釋道:“又讓諸位見笑了,我這偌大的尚書府,所有的人都被困在裏邊兒出不去,平時日穿用度,便都用這樣的方法讓外頭的人送來。”
溫離不屑的撇了撇嘴,心裏嘀咕人類真是麻煩。張管家同幾人打過招呼之後便推著車往院裏走去了。
夜逐漸變涼,秦晚兒瑟縮一下脖子,抬頭看到白先生看著這門這牆,不知在想些什麼。便左右跳了起來。
溫離嫌她鬧騰,她卻一邊兒跳一邊兒說:“你懂什麼呀,這樣取暖,這秋夜的寒氣有點兒冷了,白先生你也快動起來。”
白先生聽到兩人的動靜,回過頭看她,露出個溫和的笑容,“冷,就回去吧。”
轉而對張大人說道:“可能要叨擾張大人了。”
張大人連連擺手,滿臉歉意:“是在下害諸位進了這火坑。”
幾人回到偏廳的時候,張夫人已經悠悠轉醒,不明所以的看著一屋子人。張大人向她介紹了一番,她便起身同在座的幾人一一施禮。
秦晚兒看著張夫人施禮的模樣也十分端莊優雅,便上前討問,張夫人掩嘴輕笑,便一點兒一點兒教給她,好在她學的也有模有樣。
溫離感到身邊兒的人忽然離去,扭頭一看,白先生又走向了祠堂,皺了皺眉,溫離回過頭來,仔細的看著秦晚兒。
白先生扣了門,屋裏傳來燭龍懶洋洋的聲音,“什麼事兒。”
“想與你探討一下讓張夫人恢複前世記憶的事情。”白先生說。
屋裏安靜了片刻,門從裏邊兒被打開來,燭龍一雙眼灼灼的盯著白先生,問道:“當真?”
“當真。”
燭龍便打開門,請白先生進去。白先生隔著窗還能聽到秦晚兒的歡鬧聲,麵上也露出個笑容來。
“你把這結界解了,我幫張夫人恢複記憶。”
燭龍眉頭頓時皺起,冷笑一聲,“白先生,你當我是三歲小兒?”
白先生並不惱,回頭看著他,並不言語。
燭龍此刻心中備受煎熬,他隻想過如何報複他們,從沒想過讓張夫人恢複記憶的事情。這時候忽然聽到了這一選擇,頓時胸中的血氣翻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