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朱話音剛落，部落裏響起了壓抑的哭聲，許多人都哭了。

　　“什麼意思？”洛寧不明所以地看著狄。

　　狄臉色陰沉地看了阿朱一眼，一言不發。

　　喬木適時解釋說：“邪神一般要被燒死的。”

　　洛寧大吃一驚，對著阿朱脫口而出：“為什麼？他們隻是神智不清而已，可以救治的。”

　　“可以救治？”

　　阿朱冷酷無情地冷笑著：“他們變成這樣，都是你這害人的邪魔害的，是你把他們變成了這樣，還想讓他們留在世上繼續害人嗎？”

　　“那你想怎麼樣？”洛寧皺起了眉頭，雙眸緊緊盯著阿朱。

　　“我想怎麼樣？不，是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他們應該怎麼樣。”

　　阿朱眼底閃過瘋狂的快意，仿佛看到洛寧在烈火中瘋狂的叫喊的情形。

　　她忽然大聲對眾人說：“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夥伴，她被邪神附體了，我們必須燒死她，把他們一同燒死，邪神才不會降臨我們部落——”

　　“燒死她——燒死他們——”她的身後響起了一小部分人的響應。

　　有幾個獵手手握石斧望了過來，蠢蠢欲動。

　　狄勃然大怒，揮舞著石斧高聲怒喝：“誰敢？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殺——”

　　阿朱憤怒地回過頭來：“阿狄，這個時候你還包庇她，她被邪神附體，她不死，我們部落都會遭殃。”

　　“胡說八道，她什麼事情也沒做，她不可能邪神附體？”

　　“狄說得不錯，她是神使，她教我們挖土豆，教我們處理食物，她不可能是邪神附體......”

　　喬木等人也紛紛附和著。

　　“不是她是誰？如果不是她叫我們吃土豆，我們的人也不會出事......”

　　“我們也吃了土豆，我們也被邪神附體......”

　　“肯定是她，平時阿母弄晚餐都沒事，她去了就出事了......”

　　洛寧冷眼看著兩幫人唇槍舌劍地爭論著，她對阿朱的神態更是關心。

　　她總覺得，這些人的神智不清與眼前的少女有很大的關係。

　　為了除掉她嗎？洛寧覺得不寒而栗，這個年代的人心已經這般狠毒了？

　　“首領，處死他們吧，他們已經被邪神附體，不把他們燒死，真神會怪罪我們的......”

　　“胡說八道。”

　　洛寧從狄的身後走出來，滿臉怒容地盯著阿朱：“真好笑，你們供奉邪神，早已被邪神統治了部落，還說我是邪神附體？笑話——”

　　阿朱一愣，驀然聽明白她所說的話，不禁勃然大怒：“胡說八道，我們供奉的是真神，怎麼可能供奉邪神？”

　　“真神？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供奉的是哪一位神靈？需要把人燒死給神獻祭？”

　　洛寧轉過臉來，對著部落大眾所有人大聲說：“真正的正神，他一定是悲天憫人，慈悲為懷的神，怎麼可能要用人命獻祭？真神怎麼會這般邪惡戾毒？如果神靈需要人命獻祭，那肯定不是正神，而是魔神——”

　　“胡說八道。”

　　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阿朱身後的人紛紛閃開，讓出了一條路。

　　一位身穿虎皮背心和虎皮裙中年女人緩緩走了過來，嚴肅刻板的臉容，冷酷無情的雙眸對上了洛寧激動的眼睛。

　　她的身後，還跟著五六位老態龍鐘的野人，他們的臉上都布滿了蒼桑的皺褶，每一個皺褶仿佛都刻滿了古板與威嚴。

　　“桑蒼部落一直以來都向天神獻祭，他們能給天神獻祭是他們的無上的榮幸，你如此的大不敬，肯定是邪神留在人間的邪惡之體，抓住她——”

　　阿岩與幾名獵手手持石斧站了出來，狄猛然把洛寧往身後一扯，大喝一聲：“誰敢——”

　　喬木與阿獨、阿蕎相互看了看，俱拔出石斧站到了狄身後，把洛寧護在中間，阿蒙看了看，也跟著站到了狄的身後。

　　“你想與我們決裂？”

　　大祭司森冷的雙眸盯著狄，絲毫不帶任何溫度：“這妖女出現之時，我就知道她會給我們帶來分裂，現在看來都應驗了。”

　　“阿狄，別管她了，你管她不會有好下場的。”阿朱在旁焦急地看著她。

　　狄冷哼了一聲：“大祭司，我才是部落的首領，你是質疑我嗎？”

　　“狄首領，你做得不對，我們當然可以質疑。”大祭司冷冷地說著，陰冷的雙眸又瞥向洛寧：“你帶回的分明是邪惡之體，把她留在部落，隻會害了部落所有人——”

　　“真正害了部落的是你們母女。”

　　洛寧已經想起了，狄跟她說過大祭司與阿朱是母女，當然也明白了她的堅持所為何來。

　　她淡然地從狄身後再次走出來，雙眸平靜地望著大祭司：“你們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部落著想，但你們卻可以隨意放棄或者燒死你們部落的族人，你真是為他們著想嗎？”

　　“當然，你可以說他們被邪神附了體，要把他們燒死祭天，求得真神諒解，敢不敢對我們所有人大聲說，你們的真神是誰？是哪位神靈？”

　　“阿狄，你看她這般作為，對真神如此不敬......”一位老者聲音蒼老，痛心疾首地指著洛寧。

　　“大慈大悲救世救難觀世音，發下宏願：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藏王菩薩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洛寧冷笑著大聲打斷了族老的倚老賣老：“真正的神佛，豈會如此的狠戾無道，你們用人命祭神，祭的是哪位神靈？莫非祭的是魔神羅喉？”

　　除了魔神，其它的神佛有沒有成神了？洛寧也不知道，封神榜隻是小說，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但不妨礙她扯大旗呀！

　　洛寧的話在部落中引起了很大的轟動，畢竟，人們每每敬天地拜鬼神，但神靈拜哪位？他們也不知道。

　　驀然聽到洛寧大大方方地說出眾神的名諱，對神靈之事似乎了如指掌，似乎更令人信服！

　　底下不禁有人竊竊私語：“她說她是神使，是不是真的？”

　　“應該真的吧？如果不是真的，她如何知道這麼多？”

　　“我覺得她說得有理，神靈應該悲天憫人的，怎麼總是要用人命祭神？”

　　大祭司見許多部眾被洛寧說動，不禁大怒，高聲喝道：“神靈的名諱，豈是我們能掛嘴邊的？你褻瀆神靈，該當何罪？”

　　“我乃神靈留在人間的神使，專為神靈正名而來，何來褻瀆之說？相反，你假借神靈之說，畜意殘害部眾性命，你又該當何罪？”

　　大祭司變了臉色，臉上陣青陣白，很是難堪。

　　阿朱在旁見母親都被洛寧說得啞口無言，不禁心焦，忍無可忍對身邊的阿岩說：“抓住她，她妖言惑眾，分明就是邪神之體，罪該處死，把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