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誰敢傷你？阿岩，是你？”

　　狄憤怒的目光掠過地上的石斧，在阿岩與他懷裏的阿朱。

　　阿朱聽清是狄的聲音，慘叫聲更淒厲了：“狄，狄——救我——救我——”

　　痛徹心扉也忘不了狄，阿岩眼神一黯，連連擺手。

　　“不，不是我，我是聽到阿朱慘叫聲才衝過來的。”

　　洛寧從狄的懷裏鑽出頭來，咬了咬下唇，可憐兮兮地指了指阿朱：“是她，她拿著石斧砍我，不知怎的，就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了。”

　　幾個圍在洞口的獵手與部落的雌性不禁麵麵相覷，望著地上的石斧與洛寧議論紛紛。

　　狄深深地望了阿朱一眼，強壓心底的怒氣，沉聲喝道：“把她帶走，帶給大祭司，問她怎處理？”

　　阿岩帶著阿朱走了，洛寧緊緊摟著狄，裝作嚇怕了：“狄，阿朱為什麼要殺我？她剛剛的模樣很可怕......”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狄見她小臉嚇得煞白，大為心痛，對阿朱與大祭司兩母女怨念更深了。

　　那兩母女仗著是老首領的家屬，一向眼高於頂，總覺得高人一等，平日不管分肉還是皮毛，她們總要用最好吃最好的。

　　連他也不放在眼裏了，明知洛寧是他的雌性，也敢下殺手。

　　狄把洛寧緊緊摟在懷裏好好安慰了一會，才叫了兩個雌性到洞穴作陪，然後出去了。

　　狄一走，洛寧的擔驚受怕就消失不見了，見阿喜與另一個雌性有些緊張，便微微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翹。”

　　阿翹怯怯地看了她一眼：首領的雌性長得好美，難怪首領見到她就要她當他的雌性，隻是她真的會妖法嗎？

　　外麵的人都傳遍了，所有人都說首領的雌性是天神留在人間的使者，得罪她會惹神靈發怒的。

　　“阿翹，阿喜，你們今天不用出去挖土豆？”洛寧饒有興趣地問。

　　“挖了，部落外麵那一塊土地都差不多挖光了，首領讓我編籮筐。”

　　阿喜笑嘻嘻地挽著她的手臂：“聽說森林裏麵還有很多地方長著這個，他們分頭去挖了，爭取在天冷的時候全部挖完。”

　　阿翹：“神使，你現在要吃東西嗎？”

　　神使？洛寧聽得有點懵，這是誰給她起的名？

　　她把自己前兩天開的玩笑華麗麗地忘記了。

　　洛寧：“我叫洛寧，你們叫我洛寧好了。”

　　她在洞裏坐不住，便對兩女說：“我們出去幫忙吧，看看外麵有什麼可做的？”

　　兩雌性聞聲連忙跟著出了洞穴，阿喜看了她一眼：“神使，首領剛才叫了幾個人去森林采摘野果，那也是好吃的嗎？”

　　“是嗎？”

　　洛寧又驚又喜：“他安排人去采摘了？那太好了，我告訴你，那絕對是個好東西，昨天狄和我吃過了，那些肉塗上果汁，味道好極了......”

　　阿岩把阿朱送到部落邊上的大祭司那裏，阿朱一路哭天喊地，捂著雙眼痛苦得不得了。

　　還沒走到大祭司的木屋，大祭司已經聞聲走了出來：“怎麼啦？阿朱受傷了？”

　　“大祭司，你給阿朱看看吧，她的眼睛——她不停地喊痛——”阿岩大聲說。

　　“眼睛——”

　　大祭司嚇了一跳，連忙讓開了路：“快，快，快送到我屋子裏去，給我看看——”

　　阿朱聞聲大哭：“阿母，我眼睛好痛，好痛呀——”

　　“給我看看——”

　　大祭司小心的掰開阿朱的雙手，仔細看向她的眼睛。

　　阿朱的眼睛通紅，又紅又腫，大祭司伸手輕觸一下，阿朱就殺豬般厲聲慘叫，雙手亂拍，死活不肯讓她碰觸。

　　大祭司看得又是心痛又是恨極，冷冷問：“誰把她的眼睛弄成這樣？”

　　阿岩搖了搖頭，滿臉苦笑：“不知道，我進去就看到阿朱躺在地上痛得打滾了，沒看到怎麼傷的？”

　　“是她，是她——”

　　阿朱恨聲叫道：“是她弄的，就是她弄的？”

　　“她怎麼弄的？她用什麼傷了你？”

　　“不知道！”

　　痛入骨髓的劇痛令阿朱心生恐懼，她顫著聲音說：“她的手揚了一下，就有一陣白霧，然後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很痛很痛，痛死我了......”

　　阿岩不禁打了個寒噤，揮揮手就弄瞎眼睛，太恐怖了！

　　他想起那脆弱蒼白無助的小臉，是她會妖法還是上天的懲治？

　　阿朱緊緊攥著大祭司的手嚎啕大哭：“阿母，我是不是要死了？好痛——好痛——”

　　“阿朱忍忍，阿母給你想辦法——”

　　大祭司口中安慰著，卻無計可施，猶豫片刻，對阿岩喝道：“阿岩，給我弄點水來——”

　　“是，大祭司！”

　　阿岩匆匆裝了一皮袋水，大祭司小心翼翼用冰涼的水擦拭，冰涼的水汽舒緩的眼睛的灼燒感，阿朱覺得疼痛大減，瘋狂地用水潑洗眼睛，最後更是把頭塞到水中去。

　　不知用了幾袋水，她眼睛的疼痛終於緩和下來，勉強睜開了眼睛。

　　“阿母，你要幫我，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阿朱抓著母親的手充滿恨意地大喊著。

　　阿岩抿了抿嘴，輕聲提醒說：“阿朱，她是首領的雌性，首領不會同意的。”

　　“那就讓他當不成首領！”

　　大祭司陰沉著臉，忽然眯起眼睛盯著阿岩：“阿岩，你想不想當首領？”

　　阿岩的心臟呯呯亂跳，腦袋一陣暈昡，好半晌才張了張嘴：“好多人都推選他當首領，族老也不會願意的——”

　　他當然想當首領，半年前老首領去後，部落裏推選首領，狄一向最勇武，獵物最多贏得了一致的讚成，贏得了首領之位。

　　阿岩心中不甘，但自知比不過，隻得作罷。

　　大祭司緊緊盯著他，刻板的臉上多了一絲陰冷的笑意：“這個你不必擔心，族老那裏自有我解決，隻要你想，我有辦法讓你當上首領！”

　　阿岩緊張地咽了咽唾沫，隻覺喉嚨幹澀無比，他搓了搓手，低啞著聲音說：“大祭司，我願意的，如果你讓我當首領，我一定會——一定會......”

　　“你願意就好，希望你不會忘記，是誰讓你坐上那個位置——”

　　阿岩想說他肯定不會忘記，大祭司已經揚聲對外麵叫了一聲：“進來！”

　　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低頭：“大祭司！”

　　“去看看那個雌性在幹什麼？”

　　小女孩不明所以地抬頭，大祭司嚴肅地說：“狄首領帶回的雌性，看看她在幹什麼？”

　　小女孩轉身出去了，阿岩眼巴巴地望著大祭司。

　　大祭司：“你先回去，有進展我會通知你！”

　　阿岩離開，阿朱抬起頭，咬牙切齒地問：“阿母，你打算怎麼做？我要敲爛那雌性的頭殼，讓她腦袋長滿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