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兄弟倆已經把自己手術費交掉,田春梅心疼的直捂捶胸口。
她不在乎自己的命,卻在乎兩個兒子的前程。
這一幕嚇的程雷連忙叫來護士。
好不容易先把母親哄睡。
兄弟倆來到屋外,徐軍拿出一包424抽出一支點起,剛吸一口就被嗆的直咳嗽。
“哥,我想做點事,咱們兄弟一塊!”程雷扯下帽子,從程軍手裏把煙夾到過來,深吸了一口,熟練地吐著煙柱道:“咱媽這個情況,不是光做手術就能好的,以後肯定要用藥維持著,老老實實上班連藥都吃不起。”
“不能坐以待斃。”
看著程雷這副老沉到極點的樣子,程軍不禁一陣恍惚。
他到現在都沒搞懂,自己這個平常慫的跟蛋一樣的弟弟,怎麼就這麼快搞到錢了。
“我也想掙錢,我當然知道錢重要,可是上哪掙去?”程軍無奈歎著氣。
他除了一身力氣,沒別的任何本事。
頭腦更是一般,每次考試都不及格。
倒是程雷,性格雖然窩囊,但學習還不錯。
“我們做瓷磚!”
程雷眼中閃過一絲堅毅:“用不了多久就要金融改革了,到時候整個市場格局都要變。”
“現在房地產大火,但要進房地產不但要有資本,還要有關係跟勢力,我們遠遠不夠。”
“但是我們可以做跟房產掛邊的建材!”
前世,程雷就是全國聞言的瓷磚大鱷,對這個領域相當了解。
現在這個時代,全國連一家瓷磚廠都沒有。
幾乎是空白領域。
直到今年年底,市場上才會開始有最初級的白色條形瓷磚。
粗糙且醜漏,但不可否認其開創者絕對為後來的瓷磚行業打下了不可撼動的基礎。
而他,無數次暢想過,自己能代替這個人,成為華夏瓷磚的鼻祖。
如今終於有機會實現了!
就算不為了母親,不為了還那二十萬的巨款,他也會幹這件事。
“瓷磚是什麼東西?板磚我倒是聽過。”程軍一臉懵逼。
這一刻,弟弟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不可著摸,神秘至極。
就連他都為之心驚。
“我們曆來燒製陶瓷水平就很高,它就是脫胎於陶瓷。”程雷眼中精光乍現,看著外麵已逐漸下山的太陽,緩緩說道:“我們舒州郊區就有一家民營小陶瓷廠,快倒閉了。”
“把它收來,用它的設備,我的技術,一個月內我必讓整個舒州傳遍我們兄弟大名!”
一個月,如果放在前世,肯定是不夠的。
但現在不同,他有全套先進技術在身,市場營銷更不用說。
隻要產品一出來,根本不愁銷路。
甚至都可以想像得出,眾人哄搶的局麵。
不過,首要之急,便是把那家陶瓷廠收了。
“你說的這些,我一點都聽不懂,你想做事我肯定支持你,但是錢上哪去弄?”程軍聽的稀裏糊塗,撓著頭問道:“再說,咱媽手術定在明天下午三點,我怕...”
話沒說完,便被程雷攔住:“我相信不會有任何意外。”
“錢的事不用操心,我會用最少的錢,辦最大的事。”
“明天早上我先去看看,下午回來跟你一塊陪媽手術。”
“你一天都沒吃東西,先吃點飯吧。”
程雷說完帶著程軍走出醫院,在門口路邊攤點了幾串特色小炸。
又叫了一箱龍津啤酒。
兄弟倆幾瓶酒下肚,程軍徹底放開了胸懷,借著酒勁跟他把從小的委屈,翻出來倒了一遍。
程雷靜靜聽著,當著最合格的聽眾。
自己這大哥,性格魯莽,有時候還偏激,但對他絕對好到骨子裏。
前世,為了讓他創業,甚至不顧嫂子反對,把自己房子給賣了。
這才有了後來他這個一省首富,全國著名的陶瓷大亨。
可以說沒有大哥,就沒有他一生的輝煌。
如今重活一世,他必不會再讓他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
當晚,程軍喝的不省人事。
程雷把他扛回去,付了病房另外一個床的錢,算是變相包下了整個病房,讓大哥晚上守夜有睡的地方。
自己就這麼坐在母親床邊,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泛魚肚白時。
程雷已經洗漱好,離開了醫院。
在醫院門口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剛上車耳邊便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咦,老板這麼巧啊?”
定眼一看,居然還是昨天的司機。
“師父,你這一個月跑出租能掙多少?”程雷不經意問道。
“兩三千吧,舒州畢竟是小地方,有錢人不多。”司機笑嗬嗬答道:“聽說大城市多的一個月五六千都有。”
話裏掩藏不住的自豪。
這年頭,普通人工資才三四百一個月,他能掙到兩三千在舒州這個地方,已經算是頂尖小部分了。
畢竟這個時候,會開車的人都不多。
一般人更買不起車,哪怕是最便宜的麵的。
“這樣吧,你也別跑了,我把你車包了,一個月給你三千,專門拉我怎麼樣?”
程雷這句話,讓司機興奮的滿臉通紅。
“老板,你說話算話?”
“當然。”程雷笑道。
他算過一筆賬,後麵的生意無論是生產材料還是銷售成品,都需要用得著車。
但要自己買車就太貴了,況且還要請人開。
他不可能一天到晚呆在車上。
三千連人帶車,絕對劃算。
司機名叫張超,身材五大三粗,從部隊退伍回來被安置在繅絲廠。
一個月下來幾百塊,發不了餓不死。
一狠心買了輛麵的跑出租。
程雷問清司機基本情況,等他把車開進陶瓷廠,低聲吩咐道:“你跟在我後麵,別說話,我說什麼你就當沒聽見就行。”
“行,我聽你的!”張超悶聲答道。
財神爺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本就是退伍軍人,氣勢還是有點的,跟在程雷身後看著倒還像那麼回事。
“我找你們廠長談談收購的事,麻煩幫忙帶個路。”程雷帶著張超走進去,找了一名工人,禮貌說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鼻也裏冒出股冷氣,哼道:“誰告訴你我們廠要賣了?哪來的滾哪去。”
“什麼玩意,天天換著人來騷擾。”
“你們不煩,老子還煩呢!”
這一通無名火,把身後的張超氣的眉眼直擠。
程雷眼皮輕跳,他聽出來了。
有別人想收購陶瓷廠,他不是第一個。
想不到這種事,居然還有競爭對手,看來比想像中的要難辦了。
正想解釋自己跟之前的人無關。
身後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秦老頭,想好沒有?”
“再不識相,老子就把你的廠通通給砸嘍!”
這個聲音,聽的程雷眼裏寒芒炸現。
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