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求情

“造孽啊！造孽啊！究竟是什麼東西要和我老陳家作對！究竟是什麼東西要害我家的乖孫兒哦！”

“爹，這件事情背後沒有那麼簡單的，我們，我們幹脆就帶著荒生搬離這個地方吧！”

“不可能！這裏是我們陳家的祖地！隨隨便便就搬了，那是要受到祖宗懲罰的！”

“爹！這個事情這麼奇怪，荒生他好不容易長這麼大，可不能出什麼事，我覺得老祖宗們會理解的！”

“你個混賬！你怎麼就能夠隨隨便便的替老祖宗做決定，你是當真不怕老祖宗怪罪啊！”

“爹！為什麼怎麼給你說你說都是說不聽呢？荒生他，荒生馬上就要高考了，他考上大學就要走了！”

“我不管以後怎麼樣，我的孫不能夠走，你要走你走你的，不要害我的孫被老祖宗責罰！”

外麵的聲音把我的意識從黑暗中拽了回來，我能夠清晰地聽見爺爺和父親之間的爭吵，似乎是因為昨天晚上我遇到的那件事吵起來的。

我不明白，為什麼爹和爺爺要吵得這麼厲害。雖然知道我爹和爺爺因為我娘的事一直有點隔閡，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在我麵前吵過那麼厲害的架。

昨天晚上在院子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那最後紙人上麵究竟寫的是什麼？為什麼能夠這麼厲害，能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這世界上，是真的有那樣的東西嗎？

或許爺爺和父親知道那種東西的來曆，不然他們也不會因為這個事吵架吵得那麼厲害。

我想起身去看，但是身體的酸痛讓我絲毫沒有任何離開床鋪的動力。而實際上，我也隻是能夠聽到父親他們的爭吵，而卻沒有任何的身體的控製權罷了。

有點像傳說中的鬼壓床，但是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壓床呢？如果真是鬼壓床的話，爹和爺爺他們應該已經去找許先生了吧。

說到許先生，不知道鄰村出的那個事他是否成功解決了，如果他回來的話，這樣的事情應該是能夠不靠近我了吧。

“陳老爺子，學軍，你們都先別激動，我先問一句，荒生的這個生辰八字是真的嗎？荒生的出生真的是如村民們口口相傳的那樣嗎？”

許先生的聲音，許先生從鄰村回來了？難道是爺爺和爹去請回來的嗎？生辰八字？我的生辰八字是有什麼問題嗎？

我想起來，但是，但是依舊沒有辦法起身，似乎就是有著什麼樣的力量阻止著我出現在他們身前，要讓我聽完這一切。

“許先生，畢竟這件事情關乎著我孫兒的性命，那老頭子我也就不瞞你了，這紙人上的生辰八字的確就是我孫兒的，他......”

我的生辰八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許先生和我爹還有我爺爺都陷入了暫時的沉默，那種沉默給我帶來感覺就好比死刑犯從監牢中被帶出到執行死刑的那一段時間的感覺一樣。

“天呐！我陳家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會有人盯上我孫兒，居然弄了一個紙人來弄他！”

爺爺聽著許先生的話，直接開始一陣的哭喊，那聲音實在是過於淒厲，讓我的心中也不由得跟著一起難受起來，須臾間，我竟然開始能夠一點點地動起了手指。

“爹！爹！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就，你就讓我帶荒生走吧！荒生如果留在這，就是個死，誰也不知道許先生口中說的那個人會把荒生怎麼樣啊！”

我爹也在高聲喊叫著在給爺爺求情，聽著他們的那個聲音，我爹好像又抱住了爺爺，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爺爺究竟是又要做些什麼了。

“滾！你給我滾遠點，都是你的錯！都是你沒有本事，才讓我們家顯得那麼好欺負，什麼人都要來欺負我們老陳家一下。”

爺爺在對爹發了脾氣之後就又在地上死命地哭著，聽著那個聲音，好像是爺爺為了趕走爹二把他一下子給推到了地上躺著。

而伴隨著爺爺的哭聲，我的身軀似乎就又能動了起來。

“學軍，你也別太和老爺子作對了，人家都已經掌握你家荒生的生辰八字了，無論如何逃到哪裏都會被抓到的。所以，隻有將那幕後黑手引出，將那個家夥處理掉才能夠解決問題。”

“那，那許先生是不是已經有什麼辦法了？請你，請你救救我的孫兒！”

我聽到了噗通一聲，那是爺爺給許先生跪下的聲音，那種悲愴的求情聲，讓我的隻感到胸口極悶，我感到我的心都快要碎了。心臟出傳來的絞痛感，幾乎催動了我的嗓子，讓我的嗓子快發出嗚咽聲。

或許，如果我能夠控製我的身體，我可能會當場地哭出來吧。

我不知道，我生下來的意義是什麼。本來，我應該就死在了我母親的肚子裏，但是我被我的父親在荒山中從我母親的肚子裏把我接生了出來。

長到這麼大，一直被村裏的人當做異類歧視，從來就沒有獲得什麼朋友。甚至還要麻煩爺爺每年重陽給我找來特殊的藥水治療我的疾病。

而直到現在，直到現在，為了救我，爺爺竟然舍棄了全部的尊嚴，就隻是為了救我。

這樣的人生怎麼能夠讓人接受，什麼陰生子陽生子，憑什麼是我？憑什麼要給我們這樣的家庭雪上加霜。

“許先生，許先生，救救我的兒子......救救他，讓他脫離陰生子的命運可好？我隻想他一生平平安安的。”

許先生還沒有做出回應，但是我聽到了爺爺的膝蓋蹭著地麵走過去的聲音。

“許先生，救救荒生吧，我不求以後如何，我隻想讓他活著，在他去大學之前能夠陪在我身邊。”

“嗚哇......”

我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