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求你們出錢救救薇薇!這是你們親外孫女!”
蘇浩雙膝跪地,嘶啞的嗓音滿是哀求。
他懷中緊緊抱一個紅毛毯,毛毯裹著的小姑娘瘦弱無比,麵色蒼白如紙。
是蘇浩和葉清秋的女兒,葉薇薇,今年才兩歲!
“呸!那是你的賤種,跟我們葉家有何關係?俊鵬就要結婚了,家裏沒閑錢給你的賤種治病!”
“錢要用在刀刃上,俊鵬能讓我們抱上孫子,你那個賠錢貨除了拖累清秋,還能幹嘛?”
此時,暴雨如注,把麵前別墅大門洗得朱紅。
門吱得打開一條縫,兩道無情刻薄的話語,宛如尖針刺在蘇浩心頭。
他雙眼充血,死死地盯著嶽父嶽母。
薇薇都快沒命了,葉世德和陳豔芳,居然隻想著自己兒子葉俊鵬?
難道外孫女的命,在他們眼裏,就不是命麼?
蘇浩痛苦地閉上了眼,回憶宛如電影畫麵閃過。
三年前,他在東海市街頭醒來,記憶盡失,被人施舍了兩個饃饃。
吃完就不省人事,醒來卻是在酒店套房中,床單上梅花殷紅如血,一名絕色美女裹著床單,微紅的眸子冰冷如刀。
正是他後來的妻子,葉清秋。
葉清秋飯菜中也被人放了催卵藥物,一夜便有了身孕。
策劃這一切的,正是葉家大伯,葉世高。
他為了全麵掌控葉家產業,不惜對自己親侄女下手。
能力出眾的葉清秋出此醜聞,葉家老爺子暴怒,直接剝奪了葉世德這一支的繼承人資格。
為了以絕後患,葉世高不僅逼迫葉清秋嫁給蘇浩這個流浪漢,還讓她把服藥懷上的胎兒生下。
所以薇薇一出生,便患上了一種罕見的血液病!
入贅三年,蘇浩在葉家做牛做馬,受盡屈辱,就是為了有一天能醫治好女兒薇薇。
可現在好不容易聯係上了特效藥,嶽父嶽母卻因為小舅子結婚要錢,將他拒之門外。
“啊——”
不甘、憤恨,絕望讓蘇浩抱長嘯。
淒厲、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在瓢潑大雨中。
嶽母陳豔芳被嚇得眼皮子直跳,“快,快把這個瘋子逐出家門!”
妻弟葉俊鵬便擼起袖子跑了上來。
二話不說,揪住蘇浩便打,仿佛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相處三年的姐夫!
蘇浩平時隻吃些冷炙殘羹,身形單薄,哪裏抵得過膘肥體壯的葉俊鵬?
但他此時若是閃躲,葉俊鵬的重拳就可能打到薇薇!
於是蘇浩匍匐在滿是臟汙和雨水的地麵,宛如一個保護傘,用後背接下雨點般的拳頭,愣是沒讓薇薇受半點傷!
“嗬嗬,蘇浩,我實話告訴你吧,家裏不是沒這三十萬,但是就不給你!”
“因為你懷裏賤種要是死了,光家族給的一百萬喪葬費,都夠我換輛寶馬的!”
“而且我姐沒了拖油瓶,到時候嫁個豪門闊少,那彩禮嘖嘖嘖——”
葉俊鵬揮舞著拳頭,話語殘忍。
蘇浩聞言,十指居然硬生生地扣進了磚頭縫裏!
人命,也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麼?
三年啊,葉家根本沒把他和薇薇當人!
甚至還想用薇薇的命換喪葬費......簡直喪盡天良!
砰!
蘇浩猛然爬起,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拳打翻小舅子。
“反了,這廢物反天了!”
不顧背後嶽母刺耳的咒罵和躺在地上哀嚎的小舅子,蘇浩抱起薇薇,消失在了滂沱大雨中。
薇薇隻要還有一口氣,蘇浩就不會放棄,這是他唯一的骨血,最親的女兒啊!
冷血的葉家人不救,他救!
蘇浩站在馬路邊,攥緊了口袋裏的僅剩的二十元錢。
這錢,可千萬要把他和薇薇送到醫院啊!
“嘩——”
一道急促刺耳的汽車鳴笛響起,蘇浩連忙後退,護住懷中女兒。
但霸道的路虎車故意駛過水窪,濺了他一身水,臉上,鼻子耳朵,全都是汙泥!
如此狼狽,蘇浩卻顧不上擦去臟汙,而是連忙查看脖頸中一塊物件。
此物形似半個手指,通體熒白,掛在古樸的黑紅繩結上。
既不是玉,也不是水晶瑪瑙。
就連蘇浩自己,都不知道這東西從何而來。
隻是冥冥中記得,這東西很重要,而且絕不能沾上臟汙。
“呦,這不是蘇浩麼?”
“這是又被葉家趕出來,重新經營流浪漢業務了?”
路虎車下來兩個人,話語刻薄刺耳。
男子衣冠楚楚,隻是長相陰鷙,旁邊妝容妖嬈的女子給他撐著傘。
看到了二人,蘇浩瞳孔驟然一縮,局促的同時,還有些激動。
男人叫李東明,是一名醫藥代表,也是葉清秋職場上的熟人。
他曾經當眾向葉清秋表白被拒,後來葉清秋居然下嫁給了蘇浩!
自此,每次跟他見麵,李東明都陰陽怪氣,極盡嘲諷。
而這個人,卻偏偏管著罕見病特效藥!
“李......李哥,我能不能先預支一下那個藥,薇薇等不及了......”
蘇浩攥緊了衣角,抿唇看向李東明。
他不是沒聽見這人的諷刺,但為了女兒,他必須低頭!
“東明哥哥,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他好像一條落水狗啊。”
妖嬈女子看了蘇浩一眼,連忙捂住口鼻,往李東明身後躲了躲。
“你不知道吧,此人就是東海市第一美女葉清秋的上門老公,廢婿蘇浩!”
李東明炫耀地把手放在女人腰上,然後擼起袖子,露出昂貴的江詩丹頓手表,這才緩緩抬眼:
“蘇浩啊,想要特效藥是吧?可以,先把三十萬定金付了吧。”
說完,李東明直接亮出了收款碼。
“李哥,我現在暫時......暫時沒有那麼多,等清秋出差回來,我再問她要。”
“能不能先給薇薇用藥......她真的快支撐不住了。”
見對方要錢,蘇浩無奈地低下頭。
滿臉焦急,言語帶著哀求。
見李東明耷拉著臉不說話,蘇浩鬥膽往前走了兩步:
“李哥,要不我工資條放你這,作為抵押......”
而李東明,一抬眼瞥見蘇浩脖頸上的瑩白吊墜,愣了片刻。
他平時搞些古玩珍藏,一眼便認出,這吊墜,是罕見純白天珠。
但李東明詳裝無事,冷笑道,“蘇浩,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一個給醫院清廁所的,憑什麼抵押?”
“你名下有房有車麼?有存款有生意麼?你就一個碰不到的漂亮老婆,能抵押給我麼?”
一個男人,被人當麵這樣言語調戲妻子,但是卻要隱忍,這滋味......
蘇浩雙拳緊攥,眼睛也通紅,“李哥,相信我,君子一言......”
“拉倒吧,一個上門女婿,連男人都不算,還敢稱君子!”
李東明擺手道,接著目中浮現一抹狡黠,“不過蘇浩,我平日最樂於助人,倒是有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