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翎在王府住了快兩個月了,每日作妖,在被趕出王府的邊緣瘋狂試探。宋司南這人雖然麵冷,但是頗有耐性,無論她惹出怎樣的禍事,給他添了多少麻煩,他都淡然處之。
宋司南穩如泰山,她卻心急如焚,算算時日,崔皓應該已經到了房陵,她不能繼續在王府耗下去了。
“世子,算你厲害,看我祭出殺手鐧。”
這日午膳剛過,莫翎便開始高熱不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宋司南請了太醫來看,太醫掀開她的衣裳,看到她的胳膊上出了臍凹狀水泡和膿瘡,大驚失色。
“不好,是天花!”
太醫此話一出,丫鬟婆子嚇的捂住口鼻,連連後退。
莫翎身上痛苦難耐,心裏卻美滋滋地想:快送我走吧,不枉我給自己下毒,遭這些罪。
她沒有得天花,而是中毒。此毒名叫窗花,是莫翎在北疆時,跟一個江湖郎中學的。她對郎中有一飯之恩,郎中見她一個貌美小姑娘,恐被敵軍糟踐,故教她調製窗花。吃了這藥,身上立即會長出膿瘡,症狀跟天花一樣,任色鬼都不敢碰她。
宋司南站在床邊,看著莫翎燒紅的臉,沉默不語。
“世子,還是將莫姑娘送到莊子上去養病吧。”葉俠提議道。
“她這個情況,確實不適合住在王府。”
莫翎聽到世子這樣說,以為自己就要如願以償。倏然,一陣天旋地轉,宋司南竟然彎下腰,將她連人帶被子抱了起來。
“世子!不可啊!”
眾人阻攔,宋司南卻不為所動,命人備馬車。
莫翎燒得暈乎乎的,她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宋司南抱她上了馬車,把她放在軟墊上,讓車夫趕車。
“世子......我得了天花,這病是會傳染的,您不能跟我坐一輛馬車。”莫翎的嗓子沙啞,舔了舔幹燥的唇。
“無妨,我跟你相處了這麼些時日,恐怕已經被傳染了。”
“倒也不用如此悲觀......”莫翎不知道世子是怎麼打算的,小心翼翼試探道:“世子要怎麼處置我?”
總不會找個荒山野嶺活埋了事吧......
宋司南看出她的顧慮,好笑地說:“別擔心,我不會不管你的,有我在,你不會死。”
“世子......”
莫翎鼻子泛酸,真的很感動。她從小顛沛流離,缺少關愛,旁人隻要待她一分好,她便要掏心掏肺償還。她希望世子不要待她太好,她欠侯爺的恩情還未還清,如果他對她太好,她不知道要用什麼還。
就這樣,莫翎住進了城郊偏遠的莊子。宋司南也住了下來,他顧慮莫翎得了天花,不想讓別人也染病,故而親自照顧她。
王爺和王妃派人請他回去,都被世子斷然拒絕了。
“都說患難見真情。”莫翎喝著宋司南喂的藥,嘴巴也沒閑著,叨逼叨:“世子,我何德何能,讓你如此喜歡?您是不是覺得我特漂亮?漂亮瘋了?”
“你不妨照照鏡子,看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宋司南拿了銅鏡過來,莫翎看到自己的熊樣,慘叫出聲:“啊啊啊啊啊!我的臉怎麼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莫翎拿捏不好藥量,下手過重,她的臉上長滿了皮疹和膿瘡,皮膚看著比癩蛤蟆還恐怖。
“世子,我都這樣了您還對我不離不棄,真愛無疑。”
宋司南:“......”
宋司南不跟她扯皮,解開她的衣帶。
莫翎羞紅了臉,結巴道:“你......你脫我衣服作甚?”
“幫你擦身。”
窗花讓莫翎四肢無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且出了很多汗,她確實很想清理一下身體。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她怎麼能讓世子給她擦身?
“你讓丫鬟幫我擦。”
“你染上了天花,沒人敢來伺候你。”宋司南坐在床邊,神色淡淡的,道:“你不想,我不勉強。”
莫翎身上黏糊糊的很難受,糾結片刻,“好吧......你不許亂看,也不許亂摸!”
“放心,你如今這個樣子,很安全。”
確實......莫翎閉上眼睛,不敢去正視宋司南的眼睛。
窸窸窣窣——他解開她的衣帶,扭過頭去沒有看她,拿著濕布伸進她的衣襟裏,小心翼翼擦拭著。無法避免的,冰涼的指間觸碰到她的肌膚,莫翎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兩人都不說話,尷尬之餘,似乎還有一種道不明的旖旎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