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樂無雙的胎魂呆滯地看了看我,便朝瓶子飛了進去。
過程順順利利,我不免心情一鬆,拿著瓶子朝車上一看,卻見樂傑緊緊盯著我的身後,充滿了恐懼!
我感到後背一涼,扭頭一看,隻見擺在地上的祭米碗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現了一隻隻巴掌大的紙人!
這些紙人無一例外,都畫著重重妝容,表情帶著詭異的笑容,齊齊看向我...
這TM什麼玩意!
我定睛一看,這些紙人約莫有二三十隻,無一例外朝我表現出一抹玩味。
下一秒,山體周邊傳來稀稀疏疏的動靜。
卻見林子裏,山坡上,全是人的身影!
他們死死盯著我,臉上表情和紙人如出一轍!
我頓時心涼半截。
這分明就是有人安排的折紙術,導致孤魂野鬼以紙人為體,二者融合新生,成為了受他控製的傀儡!
“啊啊哈!”
隨著一聲厲叫,這些人發瘋一般衝了過來。
我呼吸一抽,整個人一把衝了出去,鑽進車裏。
“開車!不然我們都得死!”我大吼。
看著如海水般湧來的紙人潮,樂傑緊張的不行,一腳油門到底,卻不見車子有什麼動靜。
完了,關鍵時候車子拋錨了?!
樂傑轉頭盯著我,臉色煞白。
已有部分紙人來到車前,瘋狂的拍打車窗,整個車子搖搖晃晃,眼見很快就要被推翻在地!
眼看等著是死,我抽出桃木劍,取出一張黃符捏在手裏。
拚了!
就在我下好決心,向死而生之際,車外驀然傳出一聲爆喝。
這些紙人如遇到最可怕的事情一般,臉上詭異笑容不再,盡都被恐懼占據,於是開始瘋狂逃竄!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所有紙人全都消失不見。
“怎麼回事?”樂傑問我。
驟然車窗陣陣聲響,他扭頭一看,魂都要被嚇沒了。
一個人臉貼在車窗上,皺著眉頭,嘴角掛著抹怨意。
“媽呀!”
“叫什麼叫,老子又不是鬼!”
聞聲,樂傑一下子跳起來,若不是檔把擋著,完全是打算抱緊我了。
車窗外的男人滿臉黑線,臉色也聳拉下來。
我仔細看他,發現這人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印堂飽滿,濃眉大眼,陽氣十足。
從剛才紙人們的表現來看,這男人,多半是又道行在身的。
“是活人!”
說著,我示意樂傑趕緊打開車門。
聽到來人是活人,樂傑長出了一口氣。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被你們嚇來嚇去的!”
“別說了,這千陰山可不是什麼好呆的地方,快開車門,帶我一程。”男人直言道。
“奇怪,為什麼會有人紙傀儡害人?”
等那男人坐到車裏後,納悶地說道。
我頓時想到那個張黔,這次尋魂若是順利,他孫子的好事定會被我破壞。
但是這種事情還沒有證據,還不能確定是他幹的,想到這裏,我便對那粗礦漢子說道:“閣下怎麼半夜三更出現在這裏?”
“哦,我叫吳正,是個相師,在這附近的村子裏辦點事,半夜迷路了,不小心跑到這種鬼地方!”那漢子撓撓頭,不以為然。
“咦,項鏈是誰給你的?”
忽然,吳正就死死盯著我胸前的項鏈。
我說:“姥姥去世前給的。”
“什麼?她去世了?堂堂遊龍相尊去世了?!”
我眉頭一皺。
這男人到底什麼來頭?
見我滿頭疑問,吳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之後,吳正仿佛陷入了回憶一般,坐在後座一動不動。
樂傑看著我,又看了吳正,試探地問道:“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等我一會兒。”我說。
拿上黃符,一把米,找樂傑要了把火機,我來到那堆紙人旁邊。
看著這些紙人,突然發現這些紙人身上,有一股張黔的氣息,我心中騰起一抹殺意。
雖說我觸碰了他的利益,但他今兒分明就是想殺了我。
對付這麼多紙傀儡,若非碰到吳正,對我而言卻是很難辦。
犯我者,雖遠必誅!
把米撒在紙人上,我點上一把火,嘴裏念念有詞,最後再把黃符和紙人一起燒掉。
如此一來,把紙人上的魂消掉,卻隻消一魂一魄,讓紙人反噬於他。
不弄死他,也夠他喝一壺得了。
但這也預示著,從今起,我和張黔的也算是不死不休了。
做完這一切,我返回車裏。
樂傑見我上車,驅動車輛,離開這裏。
吳正中途下了車,臨走時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是雞鳴時。
樂傑罵罵咧咧趕我下車,趕場去夜店壓驚。
我帶著東西回到別墅裏,燈光亮起,正居中央的棺材依舊顯眼,樂程坐在旁邊,雙眼全是血絲,看來是徹夜未眠。
見我回來,他眼裏終於有了激動。
“搞定了嗎?”
“可以了。”我說著,帶著瓶子來到樂無雙身邊,手持黃符,默念安魂咒。
隨著一道白光鑽進樂無雙的眉心,樂無雙漸漸有了聲息。
“爸?”
她迷迷糊糊地朝樂程喊道,隨後餘光注意到我,充滿了疑惑。
“我這是?”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睡了這麼久,快去休息休息好。”樂程激動到老淚縱橫,忙叫來傭人,把樂無雙送回房間。
做完這一切,樂程神色一變,邀請我坐下。
他夾著雪茄,吞吐了一會兒後,端詳了我一眼,輕聲問道:“馮金,難道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點了點頭。
從我穿上路邊的那套衣服之後,這一個晚上發生了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樂程把手指扣在桌上,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錦囊。
我打開錦囊,裏麵赫然是一張紙條,寫著一大段話,裏麵的內容,記錄了做法事的條條框框,還特別囑咐不能把樂無雙隨意嫁給其他人,還說在樂無雙出事後,要把穿上衣服的人,召來做女婿,表示這個女婿,自然有辦法解決樂無雙的問題。
這些看起來,都很尋常,也和他無關!
隻是,這紙條......
我一下子懵了,難以置信地抓住紙條。
隨著目光落在了落款人之時,頓時證實了我的猜測!
果然是姥姥,遊龍相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