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日子平淡而重複的流逝著，雖然花沐兮每天都會帶著一寶勤勤懇懇的上山打獵，但是也並不是次次都能有收獲。

　　空手而歸時，花沐兮就拔一些自己識得的菌菇、野菜、山藥......往鍋裏下些羊油，爆香蔥薑，合著各色雜菜炒在一起，想不到這也能讓一寶香的直舔盤子。——雖然犬科吃東西是會舔盤子。

　　有時也會滿載而歸。被白狼咬死的獵物就或燉或醃，還活蹦亂跳的野兔山雞就放進籠子裏圈養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這天傍晚，劉大嫂過來告訴花沐兮，明天要去趕集，家裏曬了的幹菜，要拿去賣，又問花沐兮是否和她一起去。

　　花沐兮想了想自家的獵物還算充足，也是該換點銀錢買點衣褲。點點頭道:“去啊！以前我都沒去趕過大集，聽說很熱鬧，我也想去看看。”

　　約定了時間，花沐兮就開始收拾東西。她找出個結實點的大竹筐把臘羊腿、野山雞、竹鼠、還有前天的那隻小鷓鴣放在最下麵，中間是一層新鮮的冬筍最上麵是晾幹的野菜。

　　第二天還未到寅時，劉大嫂就在外麵吆喝。

　　花沐兮摸黑穿戴好，背起了大竹筐，鎖上屋門。白狼也想跟著一起去，但是，被花沐兮拒絕了。

　　花沐兮蹲下身，耐心道：“一寶，你不能去，你去了得把大家夥嚇死。你乖乖的在這兒看家，別讓其他人溜進去偷咱倆的東西，我會早點回來的。”說完，又用手搔了搔白狼的下顎。

　　一寶好似也聽明白了，恢複老大爺的模式，在破屋門口趴了下來。

　　花沐兮跟在劉大嫂後麵一步一步的往村口走去。她背著背簍還沒到村口就感覺腰都直不起來。

　　再看劉大嫂背了滿滿一大口袋的蘿卜和白菜，大氣都不喘。

　　花沐兮咬著牙緊跟在後麵。終於走到村口，看到牛車，花沐兮終於鬆了一口氣，再走下去，她怕是要累死在半路上了。

　　坐上牛車就輕鬆多了，牛兒小跑著，在天大亮之後就到了縣城裏。

　　下了車沒走多遠，就遇到一個送菜的販子朝繁鬧的街市那邊走去，大聲嚷嚷著：“借過借過，別亂擠，把送去縣老爺府上的菜擠壞了你們賠起嗎？”

　　周圍的村民果然就朝兩邊分開。菜販子順利的朝一個方向跑。

　　花沐兮朝剛才菜販子消失的方向看去，猶豫著和劉大嫂說道：“嫂子，我想去縣老爺的府上問一問，看他們要不要鮮肉和筍子。”

　　“縣老爺他們能要？”劉大嫂遲疑的說道：“怕是看不上我們這些下等的菜。”

　　“沒事的，我去問問，他們不要我就回來。”花沐兮拉了拉背簍上的繩索，“劉大嫂你先去菜市場占個位置，我要是賣不掉就回來和你一道擺攤。”說著就朝縣衙的方向走去。

　　一路尾隨菜販子就來到了縣衙的後門。送菜的菜販子和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在門口說著話，臨末了還從衣服裏摸出一把銅錢遞給了小廝。

　　小廝收了錢，美滋滋的把後門關上。

　　片刻後，後門又吱扭一聲打開了。

　　一個身材虛胖的中年男人行色匆忙的樣子，似乎正急著去哪兒。

　　花沐兮瞅了瞅中年男人，隨口問道“你好，請問府上還需要冬筍野菜嗎？還有羊肉、活的山雞......”

　　原本走出幾步了的管家又折回來了，“你說你有活的山雞？”

　　本不抱任何希望了的花沐兮眼睛一亮，忙點頭，道：“是的，這位大哥你要看看嗎？”

　　“在哪兒？”

　　花沐兮把框裏的東西紛紛取了出來。“這是山上抓到的，這種竹鼠肉質鮮嫩，又因整日在山裏活動，所以肉質又很緊實，山雞和鷓鴣也都是活的，這天氣用來熬湯做菜都鮮嫩無比。”

　　管家看了連連點頭，大手一揮全都要。

　　其實，縣衙有供應野貨的小販，但是每次拿到的都是已經死了的，淤血放不幹淨，縣老爺吃著總是怨聲連連。剛才的那批一拿進廚房，就被掌勺師傅摔了出去，小廝也被臭罵一頓，所以隻能重新采買。

　　好巧不巧，這一出門就遇到有現貨上門。

　　管家高興啊，直接從錢袋子摸了兩錠五兩銀子給了花沐兮，安頓花沐兮隻要有現貨都可以拿來，一定高價回收。

　　花沐兮樂嗬嗬的應了。她拿著銀子，也不知道這羊到底能賣多少價，轉念一想當初王婆子買了自己給王老三當童養媳好像也才花了二兩銀子，瞬間覺得這筆買賣自己還挺賺。

　　背著輕了很多的框子，花沐兮回到菜市場，找到了街尾後方角落裏的劉大嫂，她正吆喝著招攬路過的行人推銷著自家種的白菜和蘿卜。

　　花沐兮在劉大嫂旁邊把剩下的一些野菜幹擺出來，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把剩下的幹菜便宜賣完後，收拾收拾就準備離開。

　　臨走前劉大嫂想去看看在縣城大戶做短工的自家男人。花沐兮沒什麼意見，陪著劉大嫂往縣城另一邊走去。

　　大戶在修新院子，雇了不少鄉下的工人，劉大哥就在那裏幹苦力活，那地方比較偏，兩人為了不耽擱時辰，就抄近道從一條破爛肮臟的小路穿過去。

　　一路上二人說說笑笑，說起種田花沐兮可能興趣缺缺，但是說起王家村的八卦樂事，花沐兮可就精神了。

　　聽劉大嬸介紹，王家村地處偏僻，那一帶的農民都是貧農。但是，王寒山一家卻是整個王家村的暴發戶。不知是幹了什麼買賣，整個村裏就獨獨他們家每日都有蛋有肉，還有閑錢供王老二讀書，娶的也是商鋪家的女兒。

　　有一種猜想是，王寒山家是混盜匪的......綁了有錢人家的孩子專收贖金，王老三也是被他們綁來的。可能王老三家裏不贖他，這孩子就砸手上了，所以一直都不怎麼待見。

　　花沐兮聽得認真竟沒注意兩人已經走到巷子深處。

　　突然，兩個男人從旁邊的巷道裏跳了出來。一個尖嘴猴腮，一個肥頭大耳，不懷好意的朝著花沐兮這邊不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