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神醫在這一帶的名聲不錯，又是這些店裏的熟客。

　　周圍相熟的人，一個個都譴責起程處亮來。

　　“這是誰家的孩子？竟敢質疑章神醫的醫術？”

　　程處亮切了一下。

　　“狗屁的神醫，連紮針的位置都不知道，這不是誤人性命嗎？”

　　越說越過分。

　　就連章神醫也拉下臉來，嚴肅地看著這個熊孩子。

　　“老朽行醫幾十年，不曾有任何差池，你這娃娃莫要詆毀。”

　　話還沒說完，張長生的臉色又青紫起來，呼吸確實越來越困難了。

　　眾人愕然，就像是看到自己家老婆偷人一樣不可置信。

　　章神醫的臉都氣綠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老朽剛才的治療施針方案沒有半點兒錯誤。為何張長生會在醒來之後又病情嚴重了呢？”

　　不光是章神醫，周圍的那些人也都驚呆了。店小二還提著程處亮，慌忙把他放下來。

　　神了。

　　還真是神了。

　　一個5歲的熊孩子，說話竟然這麼準。

　　這不是巧合。

　　因為，這個時候，才有人發覺，張長生的病情跟眼前熊孩子嘀咕的內容，不吻而合。

　　“這孩子也是神了。他說張長生會吐黑血，人家果然吐黑血了。他說張長生醒來之後又會昏迷過去，事情也果然如此。”

　　“難道這個孩子真的會醫術？”

　　旁邊一個白發老者搖搖頭說道。

　　“別開玩笑了。五六歲的孩子可能還在穿開襠褲，又怎麼會給人醫治病？”

　　話雖然如此說。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五歲的孩子身體裏駐紮的是一個二十四歲的靈魂，而且還是一個中醫世家的傳人。

　　到了這個時候，程處亮得意洋洋，一把將店小二的手給推開。

　　“說多了你們也不信，剛才章神醫那手法的確有錯。不然的話張長生不會重新暈倒過去。”

　　“那你這個孩子倒是說說看，剛才章神醫的針法哪裏出錯誤了？”

　　這話一說出來就遭到了人的強烈反對。

　　“這是什麼話？章神醫會弄錯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

　　程處亮憋著氣兒不吭聲。

　　老子剛才多囉囉說了一串兒，你們不相信。

　　現在出了問題了，又反過來問我。雖說這個身體才隻有5歲，他不要麵子的呀。

　　章神醫也意識到自己束手無策，試探性地看向程處亮。

　　“你這娃娃倒是說說應該紮哪個穴位？”

　　程處亮啥也不說，上前去，將章神醫紮錯的那一針拔下來，又找到了張長生腿上的一個穴位，紮了下去。

　　“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麼？萬一張大哥出了什麼意外，你可吃罪不起。”

　　“章神醫，你也不能由著這孩子胡來呀。”

　　讓大家感到意外的是，這一次章神醫沒有攔著程處亮。

　　其實剛才他也在猶豫著要不要紮腿上那個穴位，隻是他掌握不準力度。

　　程處亮也懶得多說話。

　　“半個時辰不到，張伯伯就會醒來。若是醒不來，你們再找我的事兒。”

　　那店小二擼起袖子，就要打起程處亮來。

　　“張大哥若是出了任何事兒，我要你償命。”

　　“切。”

　　程處亮翹著二郎腿，隻管哼出來一個字兒。

　　朱雀大街，本來就是長安城，最為繁華的大街。因為章神醫的到來，包子店門前格外熱鬧。

　　人群當中，一對母子格外引人注目。

　　年長者約有二十五歲左右，上身穿紅色束身，下身是碧色長裙，一張臉更是如出水芙蓉一般，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雖然是平常婦女的裝束，但其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顯示出大家閨秀的魅力。

　　旁邊是一個五六歲的小蘿莉，粉雕玉琢一般，渾身上下穿紅色小短裙，隻把那個小臉蛋兒襯托的好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般。

　　“母後，快帶麗兒去玩啊。”

　　小蘿莉奶聲奶氣的聲音，讓旁邊的那位青年女子心中一驚。

　　“麗兒，今日母後與你是素服出皇宮，人前人後你不可喚母後。叫娘親吧。”

　　沒錯，這母子二人就是大唐身份最為尊貴的兩個女人。

　　一個是當朝的皇後長孫無垢。另外一個是當朝陛下最為寵愛的公主，長樂公主李麗質。

　　今日清明時節，兩人特意吩咐不許人跟著，出來踏青上香求願。

　　走到朱雀大街上，看到這裏人聲鼎沸，聽人說章神醫在此治療氣疾病人，母女兩個當即停下了腳步。

　　長孫無垢撫摸著李麗質的小腦袋，溫柔地說道。

　　“麗兒，娘親早就聽說章神醫，今日恰好遇到他治療氣疾病人，不妨過來 看看。”

　　長樂公主忽閃著大眼睛。

　　“娘親和孩兒都患氣疾，過來看看也好。可是娘親，這個小哥哥也會治病嗎？”

　　長樂公主的小胖手，指著不遠處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程處亮說道。

　　長孫無垢啞然失笑。

　　“若說是章神醫能研製出治氣疾的方子，娘親覺得還有幾分可信度。可是這個四五歲的熊孩子。。。。。”

　　長孫無垢瞅著麵前這個跟李麗質大小差不多的小公子，笑著搖搖頭。

　　長孫無垢和李麗質都遺傳了家族的氣疾病，也先後都是以此病發作而故去。

　　長孫無垢死的時候，年紀三十五歲。

　　李麗質更慘，二十三歲就因為氣疾而亡。

　　由此可見，氣疾的確算是大唐不可治愈的疾病之一。

　　“娘親，我們在此觀察有一段時間，可這小公子言之鑿鑿，好像是很有把握的樣子。不如娘親和麗兒在此等候片刻，看看那張伯伯是否會醒來。”

　　兩人交談之時，張長生驀然咳嗽了幾聲，緩緩張開了眼皮。

　　“醒來了，張大哥果然醒來了。沒想到這小公子的醫術還怪高明。”

　　人群頓時都沸騰了。

　　這誰能想到一個五歲的熊孩子，竟然治療好了，連章神醫都治療不好的氣疾。

　　神奇。

　　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人們第一反應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這個四五歲的熊孩子有這等本事。

　　“這不能吧？一個四五歲的熊孩子，連字兒都不識得幾個。怎麼能對針灸如此在行？”

　　剛才還想要跟程處亮拚命的店小二，此時瞪大了眼珠子，跑到張長生的麵前。

　　“你真醒了，張大哥？”

　　張長生右手撫了一下胸口，斷斷續續地說道。

　　“醒來了，多謝小兄弟。”　

　　店小二狐疑地撓撓頭，回想起剛才還要找這熊孩子拚命，誰知人家竟然讓張長生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