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霄珩皺緊了眉,語氣淡漠的開口:“探花郎但說無妨。”
“原本我同雪苑小姐有婚約在身,但現下相處下來......”
陸士然心中對這樁婚事本就有所抵觸,先前不過是因為這丫頭的容貌尚且過眼,才勉強答應下來,反正能借侯府的勢,也未嘗不可。
但今後,若是京中人知道他娶了這樣難看又跋扈的妻子,定要罵他為了權勢,連自己的婚事也肯妥協了!
闔府眾人的表情頓時變得極為難看,唯有躲在角落裏的閔雨湘,嘴角勾起了一絲得逞的笑意。
她同樣心悅這位探花郎,隻是她不是嫡出,有好姻緣,也落不到她身上,但能看見閔雪苑受這等折辱,心中自然解氣!
“陸探花此舉,是不將我鎮南侯府放在眼中了嗎!”
閔雪苑還未曾說話,閔霄珩冷意森然的聲卻已經響起,那張俊逸的臉像是覆著寒霜一般,全然讓人不敢直視!
小侄女已經因著他受了那樣大的委屈,現下還要被折辱......難不成他鎮南侯府,真有這般好欺負?!
“侯爺難不成,還要強逼我娶令侄女?”
陸士然挑眉冷笑:“京中誰人不知,雪苑小姐被鎮南侯府縱得無法無天,還未及笄的年紀,便心思惡毒,折辱府中下人!若我娶了這樣的妻子,豈不是要淪為笑柄!”
“陸士然......你好大的膽子!”
閔霄珩的手已然按在劍柄之上,顯然已經氣昏了頭,恨不能將此獠誅之後快,卻不想手臂卻突然被一隻柔阮小手死死抱住。
“小叔不要!”
閔雪苑趕忙衝上去:“雪苑知道,小叔是心疼雪苑,但這是雪苑自己的婚事,雪苑想自己同陸探花說。”
“你一個孩子,怎麼同他說!”
閔霄珩氣得牙關狠咬,俊臉更加陰沉得緊:“回去同你奶奶待在一處......此事,小叔會為你討公道!”
這哪是討公道,這怕是要把刀架在陸士然脖子上了!
鎮南候府世代都是將門勳貴,閔霄珩不過十五歲,便在軍中威名赫赫,但若是砍了這陸士然......莫說自己的仕途完了,整個鎮南候府,怕都要完了!
“小叔,我還有兩個月就及笄,莫要將我當孩子了!”
閔雪苑全然沒有想到,這位侯爺小叔居然會震怒至此,書中陸士然上門退婚,閔霄珩自然也是暴怒,但卻不至於到這般地步......
偏偏當時,那原作的閔雪苑還不識好心,不去怪那陸士然,反倒是將怒氣撒到了閔霄珩身上,罵閔霄珩害她不淺。
閔霄珩的胸膛起起伏伏,過了許久,才緩緩鬆開劍柄,便看見那臉上還帶著傷疤的小丫頭不卑不亢的走到陸士然跟前。
“陸探花,這婚,自然是要退的——你這等繡花枕頭,配不上做鎮南侯府的姻親!”
“你!”
陸士然本來看著那毀了容的醜丫頭拉著閔霄珩,還道是那丫頭依舊對自己死心塌地,正在得意,卻不想她卻突然變成這般態度!
“閔小姐便是好麵子,怎可如此折辱我這聖上欽點的探花!難不成鎮南侯府,竟跋扈至此嗎!”
“本小姐雖好麵子,卻沒有錯怪你,探花郎。”
個子才將將到陸士然胸前的小姑娘毫不示弱,眼神倨傲淩厲,倒是和一旁的閔霄珩如出一轍。
“探花郎口口聲聲說什麼淪為笑柄,不過是因著我毀了容貌,覺得麵子過不去,此為以貌取人,可錯怪你了?”
“你,你巧言......”
“我性子跋扈是真,但先前與探花郎訂婚時,您可是口口聲聲說的,歡喜我性子率真,說你花言巧語,虛偽至極,可錯怪你了?”
陸士然一張臉氣得又紅又白,卻說不出辯駁的話,隻咬著牙開口:“我不與你這女兒家計較!你不過是因著被我退親,麵子上過不去,我讓著你便是!”
“左右不過是沒理罷了,有什麼計較不計較的?”
閔雪苑揚著下頜,滿臉嫌惡的看著他:“被你退親,那我可是真要多謝你不娶之恩!不過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
“草包......
陸士然冷笑:“我方及弱冠,便欽點了探花,若我是草包......”
“我小叔不過十五歲時,便已經是陛下欽點的從三品雲麾將軍。”
“年不及弱冠,已經是鎮南大將軍,戍邊守國,不像某些人,還在這跟我一個女子鬥嘴!”
閔雪苑當年是學院二辯,論起撕逼,可從小沒怕過誰。
“說起來,探花郎比我小叔,還要年長一歲呢,我小叔怕也會苦惱,侄女婿竟要比他還年長。這婚事,便是陸探花不說,我也要退!”
她一把奪了婚書,隨手撕了個幹幹淨淨,冷眼瞧著表情僵硬的陸士然:“把他趕出去!”
侯府眾人早受不得這陸士然公然上門折辱,聽了閔雪苑的話,很快便將他拖出了門。
老夫人早已經氣得渾身顫抖,被仆人們扶了下去,閔雪苑正想趕過去,卻看見自家小叔眼神愧疚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小叔?”
閔雪苑眨巴著眼,看著閔霄珩的表情,一時間有些不知他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