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毅走向了賈琴,方萍的神情害怕了起來。
平時雲毅都是窩裏橫,除了打罵她以外,在外麵在廠子裏都是爛好人軟柿子一個,這情況她不是不知道。
就算家裏有什麼事情,多半也都是她出頭想辦法解決,為此也吃過不少苦,但是從未見過雲毅這麼主動!
方萍的心情隨著雲毅的表現變得越發複雜,以至於忘記了勸阻雲毅不要招惹賈琴。
這個班組長的潑辣蠻橫,在整個廠子都是出了名的,又是雲毅的頂頭上司,要是因為這點小事跟她杠上,以後好日子怕是到頭了!
片刻之後她才回過味來,就要上前拉住雲毅給對方賠禮道歉,但是眼前的一幕,卻是讓她徹底懵了。
雲毅走上前去,也沒有去搶奪那袋子糖果,更沒有跟賈琴爭辯什麼,而是抬起了手。
在賈琴不可思議的目光裏,直接就是一耳光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房間裏麵聽著無比清晰。
這一下子,賈琴跟方萍都是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雲毅,她們都沒有想到,雲毅竟然會直接動手!
“這一巴掌,是因為你嘴賤,往我妻子身上潑臟水!”
雲毅臉色陰沉的說著,隨後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在了賈琴的右臉之上!
“這一巴掌,是因為你入室偷竊我家的財物!”
雲毅原主再窩囊,也是貨真價實的技術工人,三年多工齡下來,身體素質也是不錯,力量更是不小,這兩巴掌下來,賈琴的臉頰頓時以肉眼可見的 速度腫了起來。
“你竟然敢打我?”
賈琴仗著自己那張臉,進廠之後幾乎就沒受過委屈,被雲毅幹幹脆脆的抽了兩巴掌,一時還沒清醒過來。
自己竟然被這個遠近聞名的窩囊廢給打了兩耳光?
雲毅眯起了眼睛,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要是不上門來,我還真懶得理你,但是現在麼,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話,你隻要不擔心破相,你可以試試。”
“就你和車間主任那點事,不想全廠知道,你老老實實的給我老婆道歉!”
他這也算是以牙還牙了,隻不過威脅得比賈琴露骨得多!
賈琴一下子被雲毅震懾住了,她從來沒見過雲毅這麼橫過,連忙向方萍道歉。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雲毅,還想繼續說點什麼,就被雲毅一把搶回了那袋糖果,隨後推出了房門。
“滾!”
砰的一聲,雲毅直接把房門摔上,將賈琴紅腫的臉擋在了門外。
賈琴在門前又待了片刻,果然如同雲毅所料的一樣,沒再吭聲徑直離開。
拿這事反過來威脅賈琴,雲毅是一點負擔都沒有。
車間主任高義四十多歲,有老婆有兒子,老婆在化工廠食堂,兒子在化工廠當工人,平日裏仗著高義的地位,都不是省油的燈。
要是讓他們知道了賈琴跟高義的醜事,賈琴以後永無寧日!
雲毅轟走了這個潑婦,轉頭看向了方萍。
妻子此時還處於震驚之中,看向雲毅的眼神之中除了驚訝,更多的竟然是恐懼。
眼前這個人,出手就打了班組長兩個耳光,還在對方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就讓班組長直接離開,這還是她那個隻會窩裏橫的丈夫麼?
方才雲毅打賈琴耳光的場景,似乎是讓她想起了雲毅以前打她的模樣。
雲毅看著方萍的模樣,心底升起了一抹溫柔。
這樣的女人,著實不該過這麼苦的日子,自己還是心軟了。
從剛才動手打賈琴耳光開始,雲毅心裏就下了決定,這個女人,值得他去真心對待。
這樣的好女人,值得更好的生活!
雲毅的舉動還是過激了一些,刺激到了方萍,這一整夜方萍都沒敢怎麼跟雲毅說話,那袋糖則是被擺在了桌子上,她既沒動也沒再吃。
結婚這麼久,這一夜反倒是方萍睡得最不踏實的一夜。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方萍早早起來做好了飯菜,等雲毅上桌之後就注意到方萍的眼神有些躲閃,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他溫和的笑了笑,輕輕敲了敲桌麵,把方萍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夫妻之間,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說,不用害怕。”
說到這裏,雲毅頓了頓,臉上擺出了十分認真的表情。
“我以後再也不會打你了!”
方萍遲疑的看了雲毅一眼,摸不清他的想法,隻是以為他又是再給自己要錢,接著從自己的兜裏又拿出了一小遝錢。
“我早上又找人借了八十多塊錢,你拿著!”
“補了班組的獎金還剩下二十來塊錢,你買點東西送給賈組長,再給她道個歉,求求她不要給你換崗位!”
“你之前已經預支了不少錢,家裏已經沒有錢了,要是真的換崗或者丟了工作,咱們家可就真過不下去了!”
方萍這些話幾乎是帶著哭腔說了出來,一下子把雲毅想說的話給噎了回去。
他輕吸了一口氣,正要跟方萍解釋兩句,眼角的餘光卻是瞥到,方萍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白痕。
原本她那個唯一的首飾,兩人領證後雲毅給她的那枚婚戒卻是不見了蹤影。
這八十多塊錢,顯然就是用那枚戒指換來的。
他遲疑了一下,沒有反駁方萍,而是點了點頭,將那八十多塊錢收了起來。
吃過晚飯,雲毅穿上了工裝先一步出了門,方萍在後麵看著雲毅的背影,心中默默的祈禱起來。
希望丈夫這一次是真的學好了,不要拿著這些錢再去吃喝賭博了!
這已經是家裏最後的指望了,要是雲毅這次再不學好,他們兩個的日子也就再過不下去,隻有離婚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