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雪聽到少陽的名字,身體的困意瞬間消失殆盡,披了外衣,走到外麵。
隻見硝煙在幹草上滾滾而來,風沙卷著樹葉,飛舞在空氣中,放眼望去,戰場分成兩個陣營。
外圍是黎族人,此刻叫囂著要踏平獄禦族,赤骨腿部插著一根箭羽,齜牙咧嘴,疼得很是厲害。
另一方是裏圈的禦族人,少陽保持著拉弓的姿勢,桀驁不馴的麵容被陽光鍍得濃重色彩,無懼的看著黎族人,看到蘇映雪時,連忙收斂了氣息,乖巧的走到她身後,低聲喚著。
“神女。”
大祭司瞪大了眼睛,有些怪罪的嗬斥少陽。
“少陽,你可知傷了赤骨的下場,我們全族人都得交上貢品,否則這些人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你可知你創了多大的禍!”
少陽麵對幾人的責怪,麵色不改,緊抿的唇微微張開,一字一頓。
“他們,要奪走神女。”
說完,又看了一眼那清麗無雙的蘇映雪,無法想象這樣她落到黎族人手裏時的樣子,更加堅定了守護她的決心。
原來是小狼狗在保護我呢!蘇映雪瞥了一眼少陽,心內打定了主意要護短。
她往前一步,矗立在黎族人前方,回首與大祭司說了句,“當務之急是退敵,處罰日後再說。”
大祭司和長老聽得這話,覺得並不無道理,暗暗對視一眼,想著,等退了敵,有少陽好受的。
赤骨一見到蘇映雪,眼中的貪婪和垂涎就毫無遮掩,肆意的掃視她的身體,發出桀桀的笑聲。
“禦族人物資低微,又是低等的賤民,我黎族男兒體格健碩,力大無窮,又是天選之人,是要在紅穀為王的,神女若是此時倒戈,來我這,你的地位絕對比在禦族尊貴!甚至,可以跟巫師平等平坐!”
蘇映雪瞧見了他口中的巫師,那是一名小胡子,頭上插著幾根羽毛,腰間別著灰黑色的獸皮醫布包,生得瘦弱無比,那一雙三角眼不懷好意的四處轉悠,肚子微微鼓起,似乎裝了不少壞水。
“嗬嗬,十萬大山向來隻有神女的說法,而巫師不過是會點醫術的普通人罷了。”
巫師一聽,不服氣的瞪大了眼睛,三角眼往上拉出一個弧度,憤憤的舉著羽毛稀疏的扇子。
“你才是隻會醫術的普通人!我可是從十萬大山從天而降的巫師!受到了神的指點,我有神力的!”
蘇映雪噗嗤一笑,這怕不是個裝神弄鬼的。
“你有什麼神力?”
巫師舉著瘦弱的拳頭,拿出一根黑色的長條,對準了蘇映雪。
“我會聚集太陽的光芒,將你這邪惡的神棍趕跑!”
蘇映雪將目光放在他手裏,大吃一驚,那是一個手電筒!
她往前一步,目光熱切。
“你從哪裏得來的?”
巫師結結巴巴。
“十...十萬大山!”
現已知的穿越者隻有大祭司父母兩人,既然電筒是在十萬大山發現的,那麼巫師大概率知道前輩們生存的山洞!
蘇映雪掩住了內心的激動,瞥了一眼大祭司,內心暗暗下了決定,得找個機會和巫師單獨見麵。
擔心被大祭司察覺到,這物品是前輩的,蘇映雪正要轉移話題,另一邊的赤骨卻安耐不住了。
“你禦族搶我物資,又打傷我的隨從,今日又傷了我,你們禦族不是向來講究禮節嗎?隻要你們交出能令我滿意的東西,我就放過你們。”
他會這麼好心?大長老和祭司對視一眼,開口問。
“你要什麼?”
赤骨粗狂的手指移到蘇映雪身上,露出一絲占有欲極強的邪惡笑容。
“我要她,和五十袋米糧!”
這震驚了本就貧困的禦族人,五十袋!對於禦族來說,是天價!
舒陽怒氣迸發,指著赤骨。
“你瘋了吧?五十袋,足夠我們用一個月的口糧,近日又臨近秋季,春天屯的糧食本就不多,你別太過分了!”
少陽眼裏的怒氣也壓抑不住,他將蘇映雪護在身後,毫無懼色的麵對赤骨。
“我不同意。”
要神女過黎族人那邊,簡直是狼入虎口!
長老和大祭司商議片刻,覺得神女再怎樣,也是守護大山的神靈,不可輕易落入他人之手,但是又懼怕黎族人的進攻,隻能打著商量的語氣。
“神女是天降之物,我們不敢褻瀆,我禦族近日物資緊張,五十袋確實是拿不出......”
話音未落,黎族副首領便毫不留情的打斷。
“哼,拿不出,拿不出就讓少陽和他母親來換!”
少陽捏緊了拳頭,憤怒不已,結實的小腿往前一步,在地麵上踏出一窩深陷。
“你別太過分了!”
用少陽和雲娘來平息戰爭!大祭司和長老眼中微微鬆動,蘇映雪見了,暗道不好,連忙出聲。
“你們要糧食,那就要糧食,我從天上來,沒人能限製我的自由,況且,我到了你們部落,你們確定敢收留我?”
她指尖凝聚出白色的光芒,神情肅穆,睥睨的眼神令在場的人內心一驚。
好一個渾然天成的王霸之氣!
撲通一身,膽小的黎族人下跪。
赤骨一腳踢飛那黎族人,正愈發難,那巫師湊到他耳根子說了些什麼,赤骨得意的眼神透著幸災樂禍,粗獷的聲線低沉無比。
“既然神女這麼有自信能為黎族人拿出米糧,那我就限你們七日內,拿出一百袋米糧,否則,我黎族人就全麵進攻,踏平禦族營寨!”
黎族人走了,戰場上的硝煙熄滅了。
躁動不安的禦族人,哀聲四起。
大祭司無奈的癱坐在地上,“一百袋口糧,要去哪裏找啊,分明是找個進攻我們的借口罷了!”
舒陽也覺得無計可施,路過少陽身側時,恨恨的將長弓扔在地上。
“我呸!真晦氣!你想害死我們啊,小結巴!”
重離跟在他身後,臉上也有怨氣,跟著說了幾句。
“少陽,你不該這麼魯莽的,那是赤骨啊,傷了他,我們今後是沒有好日子了。”
少陽立在原地,緊抿著唇,倔強的眼裏透過交錯的屋子打在自家上,神情複雜,又瞥了一眼蘇映雪,將手裏的石刀捏的更緊了。
保護母親,是父親的遺願,守護神女,是內心的執念。
長老的神情蒼老了幾十歲,搖著花白的胡子,來到蘇映雪身側。
“神女,你可有短時間湊到米糧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