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蘇螢慌了,不敢再直視他。
第一個反應便是不能告訴傅景夜她跟苒苒的關係,否則,這個男人隻會更加瘋狂地折磨她。
死死地掐著手指,待穩定心神後道:“隻要你肯讓我跟她見一麵,今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沒有什麼比保住苒苒更加重要!
在她垂下頭的那一刻,陸景夜的眸色變暗。
垂著的一雙手微微握緊,她寧可為了個不相幹的小女孩,任憑他擺弄,也不跟他低頭。
好,特別好。
“蘇螢,記住你今晚說的話。”
傅景夜撥弄著腕間戴著的那隻百達翡麗腕表,“隻有半個小時,多一分鐘也沒有。”
傅景夜給她蒙了布,找人扶著她走。
連著上了二十層階梯,終於停了下來。
男人摘掉她眼上蒙著的那一層布,抬眼便看見苒苒坐在一間明亮的小客廳裏看動畫片。
蘇螢剛想走進去,便被身旁站著的男人製止。
“先生說了,隻讓你站在門口。”
蘇螢看了眼麵無表情的男人,隨即又將眸光落回苒苒身上。
坐在沙發裏的苒苒,身上穿著漂亮的公主裙,旁邊還有一個穿戴整齊的阿姨伺候著。
看起來倒像是過得挺好。
她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粗布衣裳,和露出的手腕多出的那幾道淤青。
蘇螢最終還是將已經邁開的那條腿收了回來。
還是再忍忍吧,等到她有足夠的能力的時候,再將苒苒接回身邊比較好。
蘇螢足足在門前站了半個小時,之後又一次被男人蒙上黑布,帶了出來。
再取下布時,她已經身處空無一人的街道。
抬頭望了眼不遠處的鐘樓,早已過了酒吧上班的時間。
她不能再去酒吧上班了。
但又不能不工作,必須得想辦法賺到更多的錢,這樣,才能將苒苒早點接到身邊。
蘇螢拖著疲憊的身軀沿街走,路過一家包子店的時候買了兩個冷饅頭,邊走邊啃。
一輛電瓶車從人行道對麵而來,“讓開!”
蘇螢摔倒在地,手中的白麵饅頭滾到了泥坑裏。
那是她用身上餘下的所有錢才買到的,竟然就這樣白白沒有了。
她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另一隻饅頭,剛要伸手,一個男人搬著箱貨過來,不偏不倚地剛好踩中了那隻饅頭。
“讓你找個人都找不到,這麼多東西你讓我一個人搬,是想我搬到天亮?”
“哎呀,這大半夜的,你讓我去哪裏給你找人啊?”零售店的老板一臉惆悵,“大哥,拜托了,等搬完這些,我請你吃夜宵!”
“誰稀罕你的夜宵?愛找誰找誰去,老子不幹了!”
男人扔下手中的一筐酸奶,轉身便走。
“誒,你回來!”老板急得連忙從店裏追出來,但還是晚了一步。
蘇螢見那老板急得團團轉,伸手摸了摸餓扁的肚子,“老板,搬完了真的請吃夜宵嗎?”
老板回頭看著她,“啊。”
蘇螢搓了搓手,“那我幫你幹。”
還未等老板開口,她已經擼起袖子,端起地上被扔下的酸奶往裏扛。
一筐、二筐......很快蘇螢便將所有的貨都搬完了。
一碗熱騰騰的方便麵送上來,她道了聲,“謝謝。”
“小姑娘挺能幹的啊!”老板拖了把椅子坐到蘇螢身邊,“是遇著什麼困難了嗎?”
已經有許久,蘇螢沒有遇著這樣善良的人了。
不由眼眶一熱,還沒開口,老板又說:“願意到我這裏來幹活嗎?管吃管住,上夜班,一個月三千。”
蘇螢重重地點了下頭,“嗯。”
隻要一下班,蘇螢便急急忙忙往醫院趕。
在VVIP病房貼身照顧傅晚晚,忙得腳跟不離地,連水也顧不上喝一口。
“水太熱了,你想燙傷晚晚?”
“太冷了!”
“打個水也能這麼磨蹭,你還能幹點什麼?”
蘇螢冷眼瞅著站在傅景夜身邊的蘇月,感覺此時此刻的她像極了容嬤嬤。
而傅景夜則更像是故意縱容她的皇後。
蘇螢想發火,抬眼看見傅景夜眯起的那雙眼,又想起了還被他控製著的苒苒,隻好打掉牙往肚裏吞,依著蘇月的話照作。
一整天下來,蘇螢累得邁不開腿。
靠在牆邊打盹的時候,身體不受控地往下滑。
就在她以為馬上又要撞到地麵時,坐在沙發裏的傅景夜,突然伸手將她拉住。
懸著的一顆心剛落下。
傅景夜抬眼看見床上躺著的傅晚晚動了動,又刹時鬆了手。
毫無準備的蘇螢,咚的一聲跌倒在地。
男人低沉的聲音難掩激動:“晚晚,你總算是醒了。”
病床上的女人睜開眼,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好一陣過後才低低喚了聲,“哥。”
躺在地上的蘇螢見著兩人久別重逢的欣喜模樣,唇角浮起絲冷笑。
攀著冰冷的牆一點點爬起,趁著兩人說話的時候默默走出。
夜幕已經降臨,街道兩旁的霓虹燈不時地交替更換,時而黃時而綠時而紅,像極了交叉路口的紅綠燈。
傅晚晚醒了,那麼也就意味著她不用再待在醫院裏貼身照顧了。
終於不用再受傅景夜那個變態折磨了,她自由了,好開心。
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心卻是悲涼的。
大概是餓了吧!
得趕緊去零售店,吃點暖和的東西,就不會覺得這麼冷了。
就在蘇螢上公交車的那一刻,傅景夜問:“晚晚,你可還記得當時你跌下天台前發生的事?”
欣喜的女人突然聽到這話,收回圈著男人的那雙手,“這麼久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
傅景夜的眉頭蹙了起來。
“我就記得當時上去的時候,蘇螢姐好像在上麵。後來的事,我是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了。”傅晚晚抱緊頭,“哥,我好痛。”
見她表情痛苦,傅景夜隻好作罷。
“既然想不起來,那就別想了,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現在養好身體更要緊!”他輕拍傅晚晚的手,眸裏是柔柔的光。
傅晚晚抿起唇,低低哼了聲,隨即磕上了眼。
出了病房,傅景夜便拿了手機打電話。
連著響了兩聲,彼端的人接起。
“傅總,還有什麼指示?”蘇螢坐在收銀台邊有氣無力地問。
他最是不喜歡她這傲慢的態度,聽見這話,握著手機的那隻手緊了緊,“在哪裏?”
“傅晚晚都已經醒了,你還找我做什麼?”蘇螢睜大眼,氣鼓鼓地問。
片刻後,彼端傳來冷凝的男聲,“蘇螢,看來你把自己說過的話都給忘了。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叫人斷了苒苒的糧。”
“等一下!”蘇螢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富士路43號加加便利店。”
通著的電話斷了,蘇螢氣憤地將手機拋進櫃子裏。
剛垂下頭趴在收銀台,耳邊便傳來一個渾厚的男音,“把錢交出來!”
蘇螢抬頭便看見兩個手持匕首,頭戴鴨舌帽,戴著口罩的男人,正惡狠狠地看著她。
她緩緩起身,藏在收銀台下的那隻手探進去摸手機。
還沒等她夠到手機,其中一把鋒利的匕首便朝她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