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少這是怎麼了?”秦青墨問道。
喬峰咬牙不語,他也想問問自己怎麼了?!
見喬峰不言,秦青墨收回目光不準備再搭理。
眼角的餘光剛要收回,秦青墨乍然頓住。
她後退半步,拿起剛才主持人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蟈蟈葫蘆。
蟈蟈葫蘆厚皮色淨,沒有斑點和疤痕,臍正頂尖,形狀飽滿。
秦青墨一眼就看出手中的蟈蟈葫蘆是上品,她摩擦著葫蘆身,似感慨:“沒想到還有人比我更大手筆。”
聲音不算大,但也足夠台上台下人聽的真切。
喬峰剛被人再次扶起,聽的這話,不免嗤笑道:“秦姐姐你怕是眼花了,就這種十塊錢的工藝品,滿大街都是。”
不能對秦青墨發火,喬峰把今晚所有倒黴事都算在了李淩頭上。
秦青墨螓首微轉,眸光忽明忽暗,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著喬峰。
“像你這般不懂得欣賞的人,大概看上十年,也看不出它的不俗。”
聞言,喬峰火氣蹭蹭往上冒,雙拳緊緊握住,才忍住了沒和秦青墨當場鬧翻。
在張家,他可以大肆鬧騰,甚至哪怕今天是張母的壽宴,他心情不爽照樣該怎樣就怎樣。
但在秦家、秦青墨麵前,喬峰卻不得不有所收斂。
......
張母張了張嘴,有些難以置信。
隻是在看到喬峰隱忍的神情後,臉上神情一頓,勉強笑道:“秦大小姐您是否看錯了,這隻是個不值錢的玩意罷了。”
秦青墨古波無平的看過去,聲音清冷:“蟈蟈葫蘆分為糠胎、瓷胎,而我手中這款瓷胎葫蘆......”
一串專業術語砸下來,砸的眾人滿臉懵逼。
他們聽不懂那麼高深的東西,但是不妨礙從中發現一個訊息:那就是,這款蟈蟈葫蘆價值不菲!
“......糠胎質地鬆軟,圖案不清,而這款蟈蟈葫蘆圖案清晰,無疑是花模裏的極品,當屬瓷胎。”
“如果我沒猜錯,它的價值不下八十萬!”
秦青墨話音落下,台下唏噓聲此起彼伏,還有疑惑、懷疑。
張家的窩囊廢發財了?竟然送價值這麼高的壽禮?
“不知道是誰送的蟈蟈葫蘆?”秦青墨緊接著又問。
似是開玩笑一般,又補充道:“我也想看看誰送的禮物比我送的還有價值。”
張母麵皮抽了抽,她沒有懷疑秦青墨的眼光,隻是很是羞惱。
原本以為那個窩囊廢送的就是路邊攤,沒想到竟高達八十萬。
八十萬可不是一個小數字,至少對現在的張家來說。
然而張母卻張不開口,剛才可是她帶頭打壓李淩,這個時候讓她開口,不是自打自己的臉嗎?
張雪怡咬了咬紅唇,見父母和哥哥都沒有回答的跡象,鼓起勇氣說道:
“是我的丈夫,李淩。”
“哦?”秦青墨挑眉。
她多多少少有所耳聞,張家的入贅女婿在張家,可並不討喜。
看到張雪怡招手,李淩屁顛的小跑過來,“老婆。”
一張口就是傻氣外泄。
張雪怡抿了抿唇,為他介紹道:“那位是秦家大小姐秦青墨。”
李淩抬眸看了一眼,快速收回視線:“哦。”
單單一個字,沒了別的反應。
秦青墨一怔,旋即眼中爬上玩味。
有意思,竟對她愛答不理!
氣氛有些尷尬,張母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唱禮也差不多了,不如大家落座吧?”
......
隨著眾人落座,張家依次敬酒,倒是李淩這個頂著‘張家女婿’的成了閑散戶。
張母壓根就沒把李淩當作張家人,壽宴都沒打算邀請他,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帶上他。
哪怕是張雪怡有心,也被張母狠狠瞪了回去。
李淩也樂的如此,一些連一流家族都算不上的小家族罷了,沒資格讓他點頭哈腰的去敬酒。
莫說他們,就是京都那些隱世家族,也得問問他們有沒有那個膽子讓李淩敬酒?!
“你這邊倒是清淨。”
女人的清香傳進鼻翼,頭頂響起略顯清冷的聲音。
隻是回頭瞥了一眼,李淩繼續為女兒剝蝦,“清淨有清淨的好處。”
秦青墨莞爾一笑:“那倒是。”
也不管主人家允不允許,挨著雲雲的另一邊坐下。
李淩頭也不抬的說道:“你的位置不在這裏。”
“我想坐在這裏,也沒有人敢說個不字吧?”
秦青墨笑著,說出的話卻是霸氣無比,也很符合她的身份。
“隨便。”
李淩的態度就有些太冷淡了。
夾在中間的小人兒,左看看右看看,末了伸出小短手抱住自己的蝦盤,一副護食的樣子警惕著秦青墨。
秦青墨垂眸,一縷調皮的發絲落下,在她白嫩的臉上落下絲縷陰影,更顯嬌弱。
她笑道:“這是你的女兒嗎?”
李淩眼皮動了動,他抬頭,眸色如墨:“這是我女兒。”
看著李淩護犢子的樣子,秦青墨愣了愣,旋即‘撲哧’失笑出聲。
“小丫頭的性子倒是像你。”
女人笑的毫無防備,在燈光下如跳動的精靈,前俯後仰的動作更讓她晚禮服下的鎖骨看起來充滿誘惑。
李淩盯著秦青墨,眉頭漸漸蹙起。
秦青墨發現不對,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絲毫的不妥。
她詫異道:“怎麼這麼看著我?”
這邊氣氛突然沉默,那邊卻有一雙眼睛時不時盯著這邊。
遠遠看到二人的對視,張雪怡蹙起秀眉,隻覺心口發脹發酸。
從她這個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李淩和秦青墨在‘深情對視’。
“雪怡,喬少過來了,你快去好好陪陪喬少。”
張學建的話打斷了張雪怡黯淡的情緒,她擠出一抹笑:“哥,我有些不舒服,離開一會。”
話落,也不管張學建如何不悅,自顧自的放下酒杯去了衛生間。
“不知道輕重的東西。”
張學建暗罵一聲,賠笑對著走來的喬峰說道:“喬少您好,我妹妹有些不舒服,稍後就回來。”
喬峰捏緊手中紅酒杯,看著張雪怡離開的背影,他眸色沉了又沉。
這個女人......
再容她無視自己幾日,等喬家和張家有了合作後,到時候她插翅也別想逃離自己身邊!
嘩啦啦的水聲打在張雪怡心尖,把她腦中的唯一畫麵打的七零八碎。
卻片片都如同夢魘一般,抓著她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