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教張禦醫西醫還有一個私心,若是想要人們認可西醫一些治療時段,那麼便隻有張禦醫這樣的中醫大儒才行。
“而且根據我祖父現在的症狀,我猜測已經顱內滲血,所以我覺得最好的辦法,便是做開顱手術。”
蘇映月其實也是存了試探的心思,畢竟這開顱手術跟氣管插管還是有區別的。
果然張禦醫聽了,滿是皺紋的臉上陷入一陣沉思。
蘇映月見狀,一顆心便提了起來,若是張禦醫原意的話,那麼她隻能找時間偷偷地幫祖父做了。
隻是這樣大的手術,她根本瞞不住。
這時,張禦醫沉吟道:“其實確定病灶在頭部,那麼通過每天堅持針灸,便能緩解甚至治愈。”
他雖然對這丫頭說的開路手術非常感興趣,但是一切治療手段,都應該以病患為重。
畢竟老國公爺的年歲已高,即使他不會開路手術,也猜得到這手術的風險極高。
蘇映月聞言,頓時雙眸璀璨如星辰,一張臉滿是興奮的光芒。“真的?!”
其實在現代,她早就聽說過,一些厲害的老中醫,甚至能將西醫治不好,或者必須開刀手術的病患,通過中藥和針灸便能治愈。
其實,在現代她便一直心馳神往,隻可惜急診室的工作太忙。
後來,她又在最好的年紀換上了海默子綜合症,俗稱的老年癡呆。
她沒想到,張禦醫竟然還會針灸之術。
想到這兒,這次換成了她風風火火地端起茶杯,也不管張禦醫會不會拒絕。
噗通!
她跪的太快,疼地齜牙咧嘴,卻還不忘將茶杯舉過頭頂。
“師父,請喝茶。”
張禦醫眼底劃過一抹不悅,“不是說好,我們彼此傾囊相授麼?難道你是反悔了?”
蘇映月揚起了澄澈的桃花眸,一臉的澄澈。“當然不是,您若成了我師父,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在醫術的造詣上,我自知遠不及您。”
“張老,你便收了她吧。”宗政逸清冷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房間裏響起。
昨夜,他回聽雪園後一夜無眠,滿腦子都是藥盒上的簡體字。
偏偏這個女人,睡的跟死豬一般!
所以他一得到她睡醒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趕來了。
等他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到了秋霜院,又剛好聽到二人的對話。
他也想過,若她真的不是那個草包。
那麼他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沒必要在遷怒一個無辜的人。
也樂意幫她的醫術,尋一個合理的出處。
張禦醫不滿地瞪了一眼宗政逸,這臭小子,竟然這麼快就拿自己討好媳婦了!
原本他是準備收蘇映月為徒的,但現在他偏不給麵了,於是傲嬌道。“哼!水開口也沒用。老夫,收徒要求可是很高的!”
其實張禦醫這句話也不假。
在京城裏,張禦醫雖然是出了名的難相處,但是想拜他為師的人,可以從他家門口一直排到京郊。
現在的太醫院院判,便是他目前為止,唯一的徒弟。
“我願意接受師父考驗!”
蘇映月從原主的記憶裏,也能感覺到張禦醫便是南夏的中醫大儒。
這樣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她自然是不願意錯過。
而且,她還覺得張禦醫對醫學的態度,很對自己的性子,也許有了張禦醫的幫忙,說不定他們真的可以將中西醫完美地結合。
張禦醫沒有接過茶杯,而是悠悠地道:“第一關,七天的時間將《黃帝內經》、《散寒雜病論》、《易經》三本倒背如流。”
“好!一天即可。”蘇映月現在過目不忘,所以背再多的書她也不怕。
而且她若是有心學習中醫,也的確需要看這三本書。
張禦醫見狀,眼底劃過一抹驚訝。“小丫頭,你可不要說大話!”
他心底其實是滿意的,所以一開心,他連王妃也不叫了。
宗政逸看著渾然不在意的蘇映月,再次篤定這具身體裏,已經換了靈魂。
若是那個草包,早就會因為張禦醫的不敬炸毛了。
這時,桑菊已經將午膳安排妥當。“王爺、王妃和張禦醫請用午膳。”
宗政逸淡漠地點了點頭,才微微勾起嘴角,步伐矜貴地到了外室。
蘇映月沒法,畢竟王府是宗政逸的,她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挑了一個離宗政逸最遠的位置。
張禦醫見了,意味深長地看了宗政逸一眼,看來這小子虐妻一時爽,將來怕是要追妻火葬場了!
他隨後笑眯眯地坐在了蘇映月身側,繼續老國公爺的治療方案。
“王妃,若是用針灸之術的話,若是能確定淤血的位置的話,老夫便有十成的把握。”
蘇映月聽到張禦醫的承諾,心底便是一喜。
若是不用開顱,便能治好腦血栓的淤血,這在現代都是醫學奇跡。
蘇映月其實不知道,即使是在當下,能用針灸術祛除腦中浴血,治愈中風的,也不過隻有張禦醫一人而已。
隨即她顧慮地看了一眼宗政逸,“暫時我還不能確定。”
雖然她知道有微型的CT機,和核磁檢測儀器,但她無法相信一心想要自己命的人。
“那可有些麻煩了。”張禦醫擰著眉頭,一臉沉重道。
他不通人情世故,自然是看不出蘇映月的顧忌。
宗政逸垂眸優雅地用著膳,一雙漆黑的眸子,將蘇穎裕的防備看在眼中,一張臉卻淡漠故作不覺。
他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以他們二人現在的關係,恐怕他即使問了,一她現在對自己的防備,恐怕也不會說真話。
蘇映月看著宗政逸吃飯,都一副優雅矜貴的模樣,便忍不住想要破壞報複,況且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王爺,您還欠我一千兩。”
“嗯,餘成嶺。”宗政逸緋色的薄唇輕啟。
如果錢能緩和現在彼此緊繃的關係,他不介意也不在意這一點錢。
餘成嶺一臉肉痛地掏出了十張一百兩的銀票。
蘇映月不客氣地接過一千兩,眼睛也不眨,直接收進了荷包裏。
但見宗政逸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一顆心立刻不平衡,又繼續報複性地道。
“王爺,還有這幾日給如春嬤嬤用的藥,你也得結一下賬。”
宗政逸漆黑如墨的眸子,迎上了她皎潔的眸子,唇角微微勾起。“多少?”
看來這個女人很喜歡錢。
蘇映月還真的很認真地算了起來,伸手比量了個五。
餘成嶺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還好王妃開的價不算黑,於是他爽利地掏出了五十兩。
蘇映月見了,淡漠地搖了搖頭,嗓音清越地強調道:“五百兩。”
餘成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王妃這是要扣光王爺的私庫?!
他詢問地看向了宗政逸。
“嗯。”宗政逸長眉飛揚。
忽然意識到,蘇映月隻是單純地故意報複自己,若是這樣能平息,這個小女人的怒火也好。
餘成嶺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他家王爺竟然妥協了!
就算是魏溪雪,也從未讓他家王爺妥協過啊!
但王爺已經發話了,他也隻能照辦了,於是,他又掏出了一張五百兩。
蘇映月麵不改色地將銀票收好,這才覺得這頓午飯吃起來格外香甜。
一千五百兩,作為她的後路啟動資金應該夠了吧?
宗政逸看著蘇映月清湛而又得意揚起的眼角,這才起身道:“本王還有公務。”
既然她和張禦醫還有事要聊,她又這般防備自己,他也不好繼續留下來礙眼。
畢竟,他想知道的,隻有她知道。
於是,他從容地出了秋霜院。
餘成嶺見王爺走了,終於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他懷疑,若是王爺在繼續吃下去,這個女人非得訛光他家王爺的私庫不可。
隨即他打了一個冷顫,成了親後的女人果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