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嬌嬌掛斷電話,推門走近餐桌,落在洛希臉上的眼神掐了抹狠色。
要說洛希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她最為嫉妒的,就是這張臉,漂亮得沒有一絲瑕疵,根本就不是後期加工能雕刻出來的美。如果洛希不是一直在模特圈,光靠這張臉在娛樂圈就能占據一半地位。
隻要有這張臉在,洛希就永遠有驕傲的資本。
而此時包廂裏並無他人......
洛嬌嬌心念一動,掃眼看向桌子,餐具還未上,隻有一個精致的水壺,滾燙的白煙從壺嘴蔓延出來。
她心一橫,舉高茶壺就要往下倒,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嘶。”洛希做夢夢見到嘴的烤鴨飛了,迷糊著醒過來,視線朦朧間似乎覺得自己麵前站了一個人,還沒等她清醒辨別出來人,熱水濺灑下來。
即便是她反應再快,但這桌子可撤離的空間實在太小了,水潑灑下來的範圍廣,帶著山雨欲來的氣勢,側邊又是一堵牆,隻能整個人護住臉側身縮著。
“啊!”洛希的抽氣聲變成了吃痛的哼叫聲,眉頭緊鎖。
洛嬌嬌心裏本就沒底,妒意上了頭才做出這番舉動,被這聲音一嚇唬,頓時鬆了手,水壺脫手砸到她自己的腳上,頓時慘叫連連,高跟鞋裸露在外的肌膚紅腫發熱。
顧景城長身玉立地從門外進來,瞧見這一幕,第一時間去看縮在角落裏的洛希,快步走過去。
“傷到哪了?”他聲音低沉,有些擔憂。
“手。”洛希作為一個模特,最先護著的就是臉和身體,所以手是傷得最嚴重的,此時刺痛順著四肢百骸傳遞到大腦,連說話都沒了力氣,手指頭動一下疼得眼淚花冒出來。
顧景城沒去看癱坐在地上、哭得鬼哭狼嚎的洛嬌嬌,直接快步走到外麵喝聲讓服務員送來冰水和藥,打算先幫洛希做最基本的急救。
服務員端來一盆冰水,有些錯愕地看著這場麵。
怎麼浪漫西餐還多了一個電燈泡,而且看樣子像是剛互相傷害了一波。
難不成是什麼二女爭一夫的戲碼?
顧景城輕柔地將洛希的手按在冰水中泡了幾秒,隨後,骨節分明的手撩起水,不厭其煩地一次次澆在傷口上,臉色有些難看,薄唇緊抿著,沒有出聲。
冰水很好地緩和了痛感,顧景城的手很大,動作改成了托著她的手腕,溫度熨貼在細滑瑩白的皮膚上。相觸的一瞬間,兩個人皆是一怔,四目相對,洛希下意識就想往回抽。
“手不要了?”顧景城的語氣嚴肅,鐵手禁錮著,絲毫動彈不得。
洛希隻是覺得奇怪,這分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往日裏和男模特一起走秀,也不是沒有牽過手。
怎麼一換成顧景城,她就總有一種不尋常的......熟悉感。
這種情緒在心裏橫衝直撞著,卻捕捉不到一絲清晰的脈絡,反而讓她生出來一絲燥意。
“洛嬌嬌,你膽子還真是大了,居然敢拿開水燙老娘,你是趕著到閻羅王那裏報道嗎?”洛希這才想起洛嬌嬌,又惱又鄙夷地看向吱哇亂叫的她,低吼。
“我還沒叫,你叫什麼,再不閉嘴,我立馬拿這開水倒你嘴裏,讓你這輩子都說不了話。”
洛嬌嬌頓時噤聲,嚎啕聲變成了咽嗚。
“你的腦子是當初出生的時候和胎盤掉包了嗎?就算嫉妒我長得好看,也用不著把你的那點臟臟心思擺在了明麵上。”洛希挑眉,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沒有價值的垃圾,“隻要我把監控錄像送到了警察局,再告你一個故意傷害罪,你就等著在牢裏蹲上幾年吧。”
“你放心,我會找到一個最好的律師,盡量延長你的牢期,免得你出來禍害人。”
洛嬌嬌頓時臉都被嚇白了,惶恐又心虛地看著她,狡辯:“我隻是手滑,又不是故意的。”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腳先動的手,指使你走到了這間包廂,再拿起茶壺是吧。”洛希被氣笑了,捂著刺痛的手有些無語,“就你這腦子,能夠活到現在真的是這個世界太寬容了。”
“你,我,我回家和爸爸說,他一定會相信我是無辜的。”洛嬌嬌掙紮著要站起來,拿起電話就要撥出去。
洛希輕嗬一聲,漂亮幹淨的眸子裏有譏諷掠過,“打唄,順便我再讓他看看這視頻。對了,也讓你那個白蓮花媽媽看一下,我倒是有點好奇她到時候會怎麼表演,會不會扯出來一個不那麼奇葩的理由。”
洛嬌嬌捏著手機發顫,哪裏真敢按出去,但又憋不住道歉的話,死死咬住嘴唇。
“去趟醫院。”顧景城簡單做了些處理,連藥都隻是薄薄上了一層,擔心之後會留疤。
“我不去。”洛希立馬收回手,態度堅定地拒絕,“這傷又死不了人,看著也沒起水泡,應該過兩天就能好。”
顧景城起身,上眼瞼壓下來,深邃黑眸中夾雜著一絲凜冽的寒光,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一言不發地盯著她,連帶著周圍的氣氛都逼仄了起來。
分明就是無聲的威脅。
“我真沒事。”洛希雖說被他這一看有些怵,但還是不動搖,打死都不願意去。
方才洛嬌嬌疼得七葷八素,哪裏知道進來的男人是誰,此時抬頭認出是顧景城,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再怎麼說顧景城都是男人,本性會憐香惜玉,比洛希這塊鐵板子好說話多了。
她這麼想著,愣是擠出幾滴眼淚,可憐巴巴地一瘸一拐走到了顧景城身邊,“顧先生,你看我的腳都傷成這樣了......”
“和我有什麼關係。”顧景城冷睥了她一眼,態度極其冷淡。
洛嬌嬌愣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我,我真不是故意要傷害洛希的。而且上次她也踩了我一腳,連累我好幾天都開不了工,你看這件事能不能就這麼持平了?”
倒是想得挺美。
洛希眼神裏的譏諷更重,要不是她及時醒來躲開,這會早就在醫院急救室了。
這兩種行為的傷害程度全然不同,哪裏來的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