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狀,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誰還敢上前。
“顧昔年,你放肆!”
村長合著幾位村老,指著她的麵門破口大罵。
徐嬸望著倒地不起的壯漢,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趁著局麵混亂,悄悄地離開。
“你才放肆!”顧昔年冷笑連連,並沒有被村長的威脅震懾,擒賊先擒王,她一個箭步上前,揮舞著手中的木棍,落在了村長的肩頭。
“村長,您是想讓我滾,還是要垂涎我的房子?”
“我身為村長,為的是村子裏和睦富康,怎會在乎你的房子,我可警告你,今天你要是敢......”
村長艱難的說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身後的人想要上前去搭救,還未上來,顧昔年手上的力氣便又加重了幾分。
村長瞬間漲紅了臉,得知顧昔年並非是開玩笑,慌忙咽了口吐沫,好聲好氣的說道,“那個,昔年啊,你別衝動,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你看你現在拖著一個孩子,又跟一個野漢子不清不楚的,今後如何做人,倒不如離得遠遠的,到一個人不知的地方去,也能一樣的生存。”
說的頭頭是道,還真像極了是在為她著想。
不過,從原身那裏領略過無數白眼的顧昔年,並不相信這裏的人。
“趁我沒發怒之前,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去!”
顧昔年疾言厲色,不由分說,“從今以後,我顧昔年不再是你們顧家的人,你,管不得我!”
既然已經除名,她便不再是顧家村的人。
可這座房子是原身辛辛苦苦攢錢買下來的,就屬於她的財產,誰也奪不走。
村長聞聲剛要說什麼,顧昔年給了他一記刀眼。
“好,我們走!顧昔年,你好自為之!”
村長閉上眼又睜開,眼神裏對她充滿了怨恨和鄙視,往後退了一步,便領著眾人退出了顧昔年家。
送走了一群豺狼虎豹,顧昔年癱坐在地上。
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身的力氣,軟綿綿的雙手捶著有些發軟的雙腿,許久才緩過神來。
一想起房間裏的小蘿卜頭和霍昀,她便用木棍支撐著身體緩緩起身。
打開房門,卻見霍昀正在和小家夥大眼瞪小眼。
霍昀眉頭微微一皺。
顧昔年下意識搶上前將小家夥護在身後,好聲好氣的對霍昀說道,“大佬,您別跟一個小孩子計較,您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弄點吃的。”
狗腿子似的討好,生怕他腰間彎刀一出,傷了顧煜安。
“剛才,那些人是衝著本......我來的?”霍昀沉聲,張開兩腿端坐在炕上,目光如炬,陰惻惻的盯著她。
顧昔年憋嘴小聲吐槽,“明知道還問。”
“說大聲點!”
“嗬嗬,我是說大佬您一看就是英氣逼人,武功超群,那些人不過是鄉野村夫又怎麼可能是衝著您來的,”顧昔年強顏歡笑,陪著笑臉,“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您放心,既然您住在我家,我就有責任保護......不不,是照顧您。”
就他這氣宇軒昂,與十幾名殺手搏鬥都還能活命的人,怎會需要到她的保護。
小蘿卜頭探出小腦袋,怯怯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見著他對自己娘親這麼凶,咬著牙,用眼神狠狠地瞪著他。
“這是你兒子?”
霍昀看到了小家夥發狠的樣子,隻覺得好笑。
刹那之間,霍昀仿佛看到了一個縮小版的自己,特別是那一雙眉眼,簡直與他如出一轍。
顧昔年意識到他正在盯著自己的兒子,急忙將小家夥的腦袋塞回身後。
“正是,大佬您稍後,飯菜一會兒就好。”說著,便拉起孩子往外走,進入黑漆漆的小廚房,將小家夥抱上灶台,提醒道,“安安,外頭的那個公子是很危險的人,安安不可以跟他接觸,知道嗎?”
“可是他凶涼親,安安不喜歡他。”
小家夥嘟著嘴,戳著小手委屈巴巴。
昨個晚上他還誇讚霍昀長的帥氣,今天這態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顧昔年心疼的揉著他的小腦袋,“你怎麼這麼可愛,娘親是大人,大人的世界安安不懂,所以呢,安安要多看,不可以在陌生人麵前多說話。”
“安安知道了,涼親,你會嫁給他嗎?”小家夥揚起小臉,一臉嚴肅的詢問。
剛才那些人的談話,他聽了個大概。
一直以來,那些人都罵他是野孩子,從未見過親生父親模樣的他,渴望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
可顧昔年原身堅貞不移,即便是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卻從未帶過其他男子回來。
霍昀,是唯一一個。
顧昔年點了點他的小鼻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娘親不嫁人,就守著安安。”
“涼親,安安有爹爹嗎?”
小家夥吸了吸鼻子,眼睛泛紅,眼看著眼淚就要落下。
顧昔年手忙腳亂,哄著他。
挨千刀的,她哪知道小家夥他爹是誰。
原身對於這方麵的記憶幾乎是沒有,就連與人是否有過肌膚之親,她都不知道。
要不是因為小家夥長得清秀帥氣,小模樣與她有幾分相似,顧昔年都以為小家夥是原身撿來的。
門外一陣沉悶的咳嗽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昔年急忙將小家夥放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打開門。
隻見霍昀陰沉沉的臉映入眼簾,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怒自威,顧昔年轉瞬之間換上了一副笑容,“大佬,受傷了就不要亂跑,飯菜一會兒就好。”
“可還有藥物?”霍昀沉聲,點了點手臂上的繃帶溢出黑血,“中毒了。”
“有有有,您等等,我這就給您找藥。”
顧昔年抬了抬手想要攙扶他,又怕他一記冷眼掃過,收回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別過頭,悄悄地張了張嘴做唇語般,讓小家夥乖乖的呆著。
受了傷的霍昀行動緩慢,與昨天晚上的身手敏捷判若兩人。
帶著一個娃已經是受累,如今還多了一張吃飯的嘴。
顧昔年給他上了藥,小聲地向他建議,“大佬,您看您身上的傷也見好了,我家裏頭生活確實困難,家徒四壁的,實在是養不起您,要不您吃了早飯從哪來......”
“你剛才說,會對我負責。”
霍昀張口就來,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池水。
如今身在何處,霍昀不知。
身負重傷突然出去,就算是不被刺客殺了,也會死於山中豺狼虎豹腹中,倒不如賴著她。
顧昔年蔫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你就不怕我趁你病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