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酒吧。
絢爛的燈光影射著各色的酒杯,觥籌交錯間虛幻的情愫侵蝕著人們的心。
二樓的沙發座,薄司寒與好友沈聿白麵對麵就座。
“今天怎麼有興致找我喝酒?”
沈聿白拿起酒杯,欣然接受薄司寒為他倒酒。
兩人的側臉在光線的勾勒下如雕如刻,出眾的長相不分伯仲。
薄司寒沒有回答。
感受到他眸底的情緒,沈聿白饒有興趣的挑眉:“怎麼?和未來嫂子吵架了?”
“閉嘴。”
薄司寒不悅的打斷他,犀利的目光帶著警告的意味。
沈聿白聳肩,火上澆油:“看樣子不是吵架,是被投喂炸藥了。”
薄司寒的青筋突顯。
他自顧自的一口飲盡杯中的威士忌,聲音低啞:“叫你出來,不是給我找不痛快的。”
“正好,我最近也不痛快。”沈聿白跟著一口幹。
薄司寒抬眸掃他一眼。
“嗬。”沈聿白重重的吐息,“手底下一個頂流的合約即將到期,不知道還能不能留得住。”
“恭賀沈公子損失一員大將。”薄司寒給他倒酒。
“彼此彼此,薄爺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沈聿白回敬他一杯。
互損過後,兩人言歸正傳。
“顧家敗家子的新聞終於消停,你出手了?”沈聿白問。
“沒有。”
“根據公關手段來看,應該是找團隊做的,我還以為你終於想起你還有一個小舅子呢。”沈聿白告訴他,“我剛買下幾部劇的版權,可以安排幾個無關緊要的角色。薄爺要不要表現一下,討好討好我?”
薄司寒瞥他一眼,無情拒絕:“免了。”
“......”沈聿白癟癟嘴,“真·六親不認·鐵男。”
薄司寒悶頭喝酒。
雖說他和顧淼淼訂婚近五年,可他從來沒有把她和她的家人當成自家人,他們不過將他當成一棵搖錢樹,他又怎麼會傻到助紂為虐?
見他始終興致不高,沈聿白眼神遊走的同時,發現一樣讓他極為驚奇的東西。
“這是什麼?”
他從薄司寒半開的手拿包裏,取出一條小小的塑料手鏈:“這是小孩子的東西吧?”
薄司寒反應過來:“還我。”
沈聿白偏不讓:“寒,你不會有戀 童......”
最後一個字沒能說出口,沈聿白的喉嚨就因薄司寒殺人般的眼神而消音。
“你......”
他狐疑的打量薄司寒:“你該不會是在懷念......你和顧淼淼的孩子吧?”
“沒有!”
薄司寒微怒的抬手。
可就在他起身握住沈聿白的手臂時,他的視線中闖進一抹熟悉的身影。
薄司寒的動作一頓,他朝著一樓的方向看去......
燈紅酒綠的吧台處,身材窈窕的女子孤身坐定,披散的長發伴隨她喝酒的動作微蕩。
是慕歡。
認出她的薄司寒眉心蹙起:怎麼她也在這裏?
“怎麼?”沈聿白順著他的視線,很快鎖定目標,“薄爺心動了?”
“......”薄司寒回過神,瞪他一眼。
他奪回手鏈,將它放回手拿包,並拉上拉鏈。
沈聿白挑挑眉,不懷好意的說:“薄爺很反常哦,隨身帶小女生的東西就算了,還開始對女人感興趣了?你說你也是,哪有一個男人訂完婚還能禁 欲這麼多年,我都懷疑你......”
他的話沒能說完,再次受薄司寒的眼神威懾,乖乖閉嘴。
“行吧,我認慫。”沈聿白給他倒酒,“喝酒還不行嘛,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兩人接著喝酒。
隻是薄司寒的思緒再也無法集中。
坐在二樓的他,視線時而掃向一樓的吧台——慕歡一個人坐在那兒喝悶酒。
明明不關他的事,可薄司寒不由自主。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她的身上好像有著千絲萬縷的線,連接著薄司寒,牽動著他的心。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這樣......
***
許久。
兄弟倆結束酒局。
沈聿白投身舞池,薄司寒準備回家。
當他走下樓梯時,視線掃過慕歡的位置——那兒已經空空如也,她不知何時離開。
薄司寒沒有多想,隻是讓遲睿把車開到門口。
“薄爺,明天的花訂好了,咱們還是老時間過去嗎?”
遲睿負責開車,可不等他得到薄司寒的回答,剛駛出幾米的他慢下車速:“薄爺,那個女人好像是慕造型師?”
薄司寒順著他的示意看去。
隻見慕歡穿著單衣,手邊的外套滑落在地,不省人事的她躺在路邊的公共長椅上。
“她怎麼一個人躺在那兒?我們要不要......”
遲睿的話沒說完,被薄司寒冷漠的打斷:“少管閑事。”
“......”遲睿閉嘴開車。
他偷瞥一眼車內後視鏡,腹誹:薄爺這也太無情了,好歹是合作夥伴。
伴隨車子的前行,慕歡的身影消失在薄司寒的餘光中。
坐在後排的他,臉頰微紅,黑眸清醒又彷徨。
薄司寒非常確定——雖然他暫時不清楚慕歡的真實用意,但她絕對是故意接近他。
他不會讓她得逞。
黑色的邁巴赫漸行漸遠。
隻是沒過多久,繞了一圈的它回到原位。
後排的車窗緩緩落下,陰鷙的黑眸掃向不遠處躺椅上的女人。
遲睿一邊碎碎念,一邊開門下車:“這就對了,晚上天氣這麼涼,壞人又這麼多,慕造型師在路邊留宿,不出事也得感冒。”
他小跑過去,把慕歡背到身上。
將她安頓到副駕駛座的同時,遲睿問他:“薄爺,我們是聯係季經紀人呢,還是幫忙在外麵開一間房?”
薄司寒麵無表情:“回禦景苑。”
“......”遲睿係安全帶的動作一頓,他艱難的吞咽口水,“這......不好吧?”
薄司寒懶得解釋,不容置喙的吐出兩個字:“開車。”
握著方向盤的遲睿內心忐忑。
他惴惴不安的把車開到禦景苑,一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待到車子停穩,薄司寒開門下車。
遲睿的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而後就瞧見薄司寒打開副駕駛......
他幹脆利落的抱起慕歡,對他留下一句:“你回去吧。”
“......”遲睿的心提到嗓子眼。
目視著薄司寒的背影,遲睿在心裏呐喊:完了完了!薄爺跟著沈公子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