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近了,我捏著手中的符咒。
隻要出現一點意外,我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天色暗沉下來,分明隻是下午時分,卻因為陰天看起來像是晚上。
“婕妤,你怎麼會在這裏?”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讓我心頭一震。
明明是十分驚奇的話語,語氣卻像是說了一個陳述句,不帶絲毫感情。
幾名假八爺驚疑的看向前方,一個灰黑呢子大衣的男人正站在幾人麵前,這麵容和棺材裏躺的那位,不就一模一樣麼?
“鬼啊!”
領頭那人怪叫一聲,丟下棺材就跑。
棺材一方失了人手,其他人受到的壓力更大,更別說在那領頭假八爺的提醒下,也知道了前方那人的身份。
紛紛怪叫著丟下棺材,棺材在地上翻滾著,正正停在了李啟文的腳下。
我死死看著李啟文,從他剛出現,到後麵看到陳婕妤的變化,雖然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眼神的瘋狂變化騙不了人,他被控製了,但並不是毫無希望。
“李啟文還記得我們麼?”
我忍耐不住,站了出來高聲喊道。
看到我的一瞬間,李啟文的眼神一定,臉上肌肉瘋狂抽搐,擠出了一絲笑容。
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在和他爭搶控製權,在場的人都跑光了。
李父李母不敢相信的跑了過去,看著那日思夜想的兒子。
至於陳婕妤,直接就躲在王大師身後。
“是你們,如果我想得沒錯,死的人應該是我吧?”李啟文冷聲說道。
我一愣,看來這家夥不是什麼蠢人,還是猜了出來。
“你是被人害死的,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和你妻子有關!”我指著陳婕妤說道。
一聽到這話,李啟文臉上的木然變成了深深的怨恨。
“是你?我知道我沒本事,不能讓你過上富裕的生活,但你也不應該做這種事,就算做也不能牽扯上小圓圓!”
聽到這裏,我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家裏不富裕,但看陳婕妤大手大腳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沒錢。
“小圓圓還這麼小,還這麼小!”
說著說著,李啟文的情況越來越不對,留下的眼淚化作一絲絲黑煙。
我知道,驟然知道真相的李啟文崩潰了,但這也就意味著王大師的計劃被破壞了。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李啟文仰天長嘯一聲,整個人化作一團黑霧,一雙猩紅的眼睛透過黑霧閃爍著妖冶的光芒。
這是直接變成了怨靈?糟了!
我衝了上去,趕緊拉開李父李母。
李啟文這個狀態我可不敢保證他還有理智。
事情變成了這樣,王大師的臉上有些驚訝,但依然掛著一抹微笑。
都這樣了,難道他還有其他辦法?
王大師輕飄飄的說了句:“小小怨靈,也敢在我麵前作祟!”
隻見他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拿出拂塵和符咒,口中念念有詞,一枚棺材釘釘住符咒,符咒下麵居然還有一個曹人。
我眼尖,分明看到草人上書寫了李啟文三個大字,還有些蠅頭小字,可能是李啟文的生辰八字。
“要不要上去幫忙?”鐘靈小聲問道。
田圓翻了個白眼,嘟囔道:“幫忙,幫誰啊?”
一方是化身怨靈的李啟文,另一邊則是和李啟文的死脫不了幹係的王大師。
“啊!呃!”
李啟文痛苦的捂住頭顱,身上的黑霧在瘋狂的消散。
緩緩露出他的真麵容,隻見他現在似笑非笑,臉上掛滿了淚珠,一個眨眼的功夫。
眼前哪裏還有李啟文的身影。
“二狗子,你說咱們這到底算成功還是失敗?”田圓湊上來低聲問道。
我看著李啟文消失的地方,冷聲道:“不管失敗還是成功,至少我們讓他找回了感情,不至於成為沒有感情的機器。”
我轉頭看向王大師,後者也在看我,似笑非笑的嘴角換換揚起,眼神卻無比冰冷。
“我記住你了!”王大師嘴唇蠕動,卻沒有一絲聲音,從那口型中我卻理解了他的意思。
田圓看了一眼王大師,張口就問:“啥情況,那老梆子說的什麼?”
“沒什麼,繼續看下去好了!”
說完,我冷眼看著王大師重新聯係人抬棺,又重新規劃路線。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說是為了錢,可看他的穿著就不像個窮人。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關鍵的事,打從一開始,這王大師斬斷李啟文的感情,而後更是選擇子母棺下葬。
若是他還有控製李啟文的手段,那麼不就能毫不費力的收服一名沒有感情的怨靈打手麼?
“隻不過,我這子母棺可不是那些半吊子所做的,這一旦葬下去,恐怕你也吃不消啊!”我冷眼看向王大師,低聲喃喃道。
胳膊一疼,轉頭一看是鐘靈在扭著我的手臂。
啥時候我們這麼熟了,還是這姑娘就是傳說中的自來熟?
“回神了沒有,你自己嘀咕什麼呢?棺材都啟程了!”鐘靈皺著眉說道。
我這才反應過來,不得不感歎金錢的力量,雖然知道棺材半道落地,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總歸找齊了八個人,又抬著棺材上路了。
我拉著兩位老人輕聲問道:“伯父伯母,這埋葬的地點在哪?”
李父喘著粗氣,指了指前方的山腳。
我著眼一看,發現這地方也不簡單,應該是王大師親自選的。
靠風靠水,按理說風水很好,但偏偏終年不見陽光,一顆古樹直接遮擋了所有陽光。
雖然我也不是太懂,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加上我的子母棺,我忍不住在心頭竊喜,接下來恐怕有好戲看了。
“龍棺繞水,背脊朝山,落棺!”
王大師扯著嗓子吆喝著,手中的紙錢四處飄灑。
“四方仙靈,還請行個方便!”說著王大師伸手,旁邊一人拿出一隻公雞。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王大師就抹了雞脖子,在棺材周圍畫了個圈。
又在棺材頂上滴了整整七滴雞血,看到這裏我心頭巨震。
這家夥在棺材上滴血也就算了,還是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