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我心頭又是一震。
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那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又和小哥玩了一會,我在找了個由頭,趕緊去找田圓。
剛找到田圓,就發現這小子苦著一張臉。
“過來,和你說點事!”我湊近田圓,低聲說道。
田圓苦兮兮的看著我,有些不對勁。
“如果說你要說的是李啟文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說著田圓指了指旁邊。
我扭頭一看,兩張黑白照片正擺在桌上。
一張是一名兩三歲的小女孩,另外一張,正是我尋找的李啟文。
我掏出那天李啟文給的名片,質地不錯的名片上麵沾著紅褐色的鮮血。
剛想收下名片,卻不經意把裏麵的零錢給掏了出來。
蹲下去一撿,明晃晃的天地銀行,讓我不禁擦了擦眼睛。
“二狗子,怎麼你們幹這一行,用的都是這種紙鈔麼?”田圓賤兮兮的說道。
我踢了他一腳,“躲遠點。”
這紙鈔有零有整,算了下數目,正好八十。
“虧了,你記得不,那天我們上的紙人車,收了我二十塊,給我換了八十塊的零錢,”我有些生氣的說道。
田圓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怪異。
“大哥,那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些?你怎麼不說紙人沒送你回家,你要給他個差評?”
一聽田圓的話,我也反應過來,平時太節約,現在都氣糊塗了。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現在這事情。
“要不我們去找那個女的?把尾款一拿,就直接跑了?”田圓在一旁出著餿主意。
之前我也有這想法,可這種事情不是跑就有用的,一旦這子母棺生效,勢必會出人命,那時候怨靈也會不請自來。
“雖然是餿主意,但現在的確應該先找那個陳婕妤,我去問問兩個老人家!”說著朝著李父走去。
見是我過來,李父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小兄弟,多有怠慢,有什麼事麼?”老人緩緩說道。
我故意扭頭看了看四周,“嫂子呢,當時是她給我下的定金,我和李啟文也算是朋友一場,當時的事情我也想了解一下。”
聽我說起陳婕妤,陳父的眼神中流露出厭惡。
“她在裏屋,你去叫她吧!”
說著陳父指了指方向,我點了點頭也朝著那件房子走去。
相比起有眾人簇擁,這件房間要冷清不少,而且那麼多人對陳婕妤都表現出厭惡,估計這人的人緣也不是很好。
咚!咚!咚!
“你好有人麼?是你訂的棺材麼?”我輕聲說道。
腳步聲由遠及近,門被打開。
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正站在門口,流著眼淚,輕輕一瞥,那張大床上還放著李啟文的照片。
等女子抬起頭,腦海中的那張臉和眼前這人緩緩重合,就是她了。
“是你,棺材做好了?”雖然她哭著,但給我的感覺卻是十分喜悅。
十分別扭的感覺,讓我心頭有些不喜,不過生意重要,都要吃不起飯了,總要先把錢給拿到。
“做好了,就在外麵,麻煩您付一下尾款,總價五萬,因為您交了訂金,所以隻需要四萬!”我笑著說道。
陳婕妤眼角一動,似乎是被這價格驚住了,不過讓我意外的是這人絲毫沒有討價還價的意思,直接給我轉了賬。
這女人身上充滿了各種矛盾的地方,等我離開後,陳婕妤直接關上了門。
“怎麼樣?問出點什麼沒有?”田圓見我出來,趕緊擠上來問道。
我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問出來,但這女人很不對勁,剛才我進去的時候她在哭,可我看的很清楚,那不是眼淚,隻是水而已。”
陳婕妤雖然看起來很悲切,但在我看來,她內心的喜悅更多,就連臉上的眼淚都看起來無比廉價,沒有一點感情。
“那我們怎麼辦?”田圓也有些慌了。
陳婕妤沒有死,哪天我們晚上見到的才是真正的怨靈,這事也和田圓沾上了關係。
“待在這裏,晚上看看有沒有轉機,”我低聲說道。
當然我也不會傻到待在李家,和田圓在附近找了一處村民家借住。
說了一聲是來參加葬禮的,村民也沒有懷疑,畢竟丟了三張紅票子。
時間緩緩流逝,我帶著田圓從村民家走了出來。
“二狗子,我們真要現在去?”涼風習習,田圓打了個冷顫說道。
我白了田圓一眼,“現在不去什麼時候去,你怕了?”
“誰怕了,誰不知道我膽子最大了?”說著胖子挺起了胸膛。
越來越靠近李家,我帶著田圓小心的貼在外牆上。
“你們在幹嘛?”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
田圓罵罵咧咧的轉過身,卻突然一僵。
我轉頭看去,一身長風衣,不正是那個律師李啟文麼。
“是你們啊,東西到了?進去坐啊!”李啟文笑著說道,笑得很燦爛。
我知道眼前這家夥不是人,但這笑容卻極其有感染力,讓我心頭一暖。
反倒是那個陳婕妤,讓我十分不舒服。
“走走吧!”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雖然不知道李啟文什麼意思,但看現在的狀態,不像是輕易會翻臉的模樣。
李啟文笑著應允,走在最前麵,我緊跟著李啟文身後。
田圓在我身後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往前挪動。
“兄弟是第一次來李家溝吧,你看這片草地,還有這邊......”
一路上,李啟文越說越多,大多都是自己的美好回憶,說著說著田圓也不怕了。
三人在草地上坐下,我心底的疑惑卻越來越多。
“對了兄弟,那棺材是你做的吧,手藝真好,我想婕妤在天之靈也會安息的。”李啟文有些悲傷的說道。
對了!終於明白不對的地方在哪了。
眼前的李啟文十分不對勁,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而且在他的潛意識裏,死亡的是陳婕妤和他的孩子。
感情的流露是裝不出來的,我也不相信李啟文會裝得那麼像。
“兄弟你看我身也帶錢,要不你找王師傅拿錢吧,我把這次法事的錢都給他了,你這部分錢也在那上麵扣,”李啟文有些為難的說道。
王師傅?看來有些事情要浮出水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