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桑已讀不回,抬眼盯向陳陌柔:“你再不滾,我可真有興趣搶你未婚夫了。”
“你敢!”
陳桑扭了下脖子:“敢不敢,試試就知道了。還有,多謝姐姐特地來我公司一趟,我想堵在樓下的記者,想象力會相當豐富。不用我澄清,我是陳家雪藏的女兒這件事,也不會再是秘密了。”
陳陌柔愣住,似乎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陳桑笑笑:“比起在陳德明麵前告狀,我覺得你此時此刻應該好好想想回家怎麼麵對那老東西的斥責。門在那,不送!”
陳陌柔走到門口,囂張至極道:“陳桑,你少得意,等我嫁給傅肆寒,第一個把你趕出北城!”
......
臨近下班時間,陳桑看了眼窗外,早上幾十個記者,熬到現在隻剩下幾個。
陸連城下午被叫去了美妝實驗室的工廠,兩點離開到現在也沒回來,這時候從小門走最合適不過。
陳桑拉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次性口罩,又往腦袋上壓了個帽子,隻隱約露出了眼睛。
她順利離開公司,去了傅家別墅附近的一家超市。
麵對琳琅滿目的食材,陳桑犯了愁:“傅肆寒那家夥愛吃什麼?這還是頭一次以小保姆的身份給他做飯,總不至於開局就搞砸了。”
想了想,她一個電話打回別墅,問管家孫媽傅肆寒的喜好。
孫媽回複:陳小姐,傅總幾乎不在家吃飯,我把老胡電話給您,您問他或許能知道。
陳桑記下號碼,又撥給老胡。
看見來電的老胡,先瞧了眼麵前幽幽喝茶的傅肆寒。
“傅總,是陳小姐的來電。”
手握茶杯的男人,不緊不慢地將杯子放下,抬起眼皮:“擴音。”
“是,傅總。”
老胡接通後,那頭就傳來陳桑解釋了幾句號碼的來源,清冷的聲線劃入傅肆寒耳中。
“傅肆寒喜歡吃什麼?”
老胡聞言,又看眼傅肆寒,發現他又拿起茶杯,漫不經心地喝起了茶,看不出任何情緒。
老胡輕咳一聲:“陳小姐,傅總......他愛吃魚。”
“多謝。”
瞬間,一陣忙音。
老胡才將手機揣進兜裏,就見原本坐在真皮椅上的傅肆寒已經起身走到一角。
他沉默地拿走衣架上的西裝,挽在臂彎上,交代老胡:“今晚如果還有臨時的行程安排,全部給我推了。”
傅肆寒回到別墅時,陳桑也剛買好食材回家,正在廚房裏洗洗涮涮。
管家孫媽恭敬地拿過傅肆寒的包:“傅總,陳小姐說不需要我幫忙,所以......”
傅肆寒的俊臉雲淡風輕:“我知道了。孫媽你有很久沒回家了吧?我放你一周假,現在就出發。”
孫媽差點覺得自己幻聽,因為印象中的傅肆寒,其實並不是個有人情味的人。
現在忽然支開她,分明就是想和陳小姐單獨相處。
孫媽了然於心,不敢多言什麼,沉默點頭後立刻上樓收拾東西,很快就離開了傅家別墅。
正在廚房裏的陳桑,對於外麵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隻專注於忙活做菜的事。
偌大的玻璃門外,一道挺拔的男人身影已經矗了很久。
傅肆寒隨意地靠在門框上,注視著裏頭那個活生生從禦姐被他打扮成少女的陳桑。
身為陳家另外一個女兒,她會做菜麼?
別是什麼黑暗料理。
修長的手指輕摳了幾下眉心,他挺直背,不再注視,回到了客廳沙發上,趁著飯菜還沒好,打開筆電關注國際商業形勢。
一小時後,陳桑陸續將做好的菜放在桌上,又從酒櫃裏特地挑了瓶年份不錯的紅酒,絲毫沒注意到幾米之外的沙發上,傅肆寒正疊腿坐著。
陳桑盯著菜自言自語:“姓傅的,能嘗到老娘做的菜,我真替你感到榮幸。”
“唉,可惜你眼神實在太差,居然會選陳陌柔那種胸大無腦還自以為是的女人當老婆,這一點,我又替你感到悲哀。”
“不過有一說一,你長得還真挺好看的,聲音更是絕了,還有腹肌......嗯,算是個條件挺好的男生。”
傅肆寒將陳桑這番自言自語全部聽進耳朵裏,他合上筆電,扭頭盯著吊燈下盯著一桌子菜‘念經’的女人。
他起身,朝她走去。
鞋子踏在昂貴的地毯上,仿佛連摩擦的聲音都沒有。
短短幾秒而已,傅肆寒就已經站在了陳桑身後。
視線中女人腰身彎著,百褶裙變得更短,兩條腿又白又直,腦袋上兩根高馬尾隨意地垂著,顯得青春活力。
“可以開飯了嗎?”
傅肆寒的聲音忽然冒出來,陳桑猝不及防,猛就直起腰轉過身。
因為距離太近,兩具身體輕擦而過,陳桑連他心臟有力的起伏都仿佛能輕易察覺。
女人的紅唇微張:“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傅肆寒抬手,看眼表:“一小時零五分鐘前。”
“你屬鬼的?”陳桑尷尬到五官扭曲:“我剛才說的話,你?”
“都聽到了。”傅肆寒伸手,跟拎小雞崽兒似的,提著陳桑的衣領就拎到一邊,兀自拉開了一把椅子。
陳桑羞憤難當,小腰抵著飯桌邊緣滾了一圈,滾到傅肆寒身邊,故作殷勤地向傅肆寒一一介紹菜品。
傅肆寒沒搭理他,拿起筷子直接就朝那盤魚戳去,夾了一塊放在嘴裏,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凝重。
“不好吃嗎?不可能啊!”陳桑凝視著傅肆寒那張眉頭緊皺的臉。
傅肆寒抬頭盯她,眼神中的深究越來越濃。
“真不好吃?”陳桑挑眉。
傅肆寒問:“這是米其林級別的手藝,而且絕不是米其林一星二星餐廳能做出的口味。而是頂級米其林師傅才能做出來的魚,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桑懸著的一顆心歸於原處,她當然知道這水準絕非一般。
陳桑輕咳一聲,打馬虎眼道:“可能......是我天賦異稟?”
傅肆寒沒接話,又夾起了另外一盤菜,心裏確定了一件事。
陳桑這女人並不簡單,她身上的秘密屢屢令他吃驚。
“你也坐下吃。”傅肆寒不再追問任何事,隻是看陳桑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管家呢?”
“家裏有事,請了假。”傅肆寒如此告訴她。
陳桑沒多想什麼,‘哦’一聲便拉開椅子。
她全程陪著,傅肆寒的吃相十分得體,燈光籠在他身上,平添幾分獨特的魅力。
腦中迅速閃過白天陳陌柔說的話,要是那個沒血緣的姐姐真嫁給傅肆寒,兩家聯手,放眼全省全市,商場上都再無敵手。
陳桑瞄了眼桌上已經被傅肆寒喝掉大半瓶的紅酒,有個念頭忽然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都說酒後亂......
陳桑無聲無息地拿起酒瓶,給傅肆寒斟滿酒。
今晚,她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