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喉嚨幹疼的厲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頭,就看到椅子上蜷成一團的安安,心尖頓時有些發疼。
“安安——”聲音啞的好似被砂石打磨過一般,難聽的要命。
安安聽到聲音,一個激靈坐起身,眼底還有這朦朧睡意。
看到溫稚醒了過來,立馬驚喜的蹦下椅子:“媽咪你醒了,還有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叔叔。”
溫稚抬手拉住他:“沒事,好多了。”
聽著女人沙啞的嗓音,安安連忙倒了一杯水給她潤喉。
一杯水下肚,溫稚舒服多了。
“你舅舅呢?”溫稚問。
說起傅遲,安安就氣的牙癢癢:“不知道,沒聯係上人。”
溫稚聞言眉頭微蹙:“那我怎麼來醫院的?”
安安指了指手機:“120。”
溫稚麵色有些複雜,心頭更不是滋味,抬手將安安摟進懷裏:“抱歉寶貝,讓你擔心了。”
傅遲不在,她燒的暈了過去,安安一個孩子一定嚇壞了。
安安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語調輕鬆的安慰:“這是什麼苦情劇本,媽咪,你兒子比你那個弟弟靠譜多了好嗎?”
溫稚被他逗笑了。
醫院的環境不適合孩子休息,溫稚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就直接帶著安安離開了。
路過院內的停車場,溫稚恍惚好像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子。
來不及看清車牌號,就被安安拉上出租車了。
溫稚眨了眨眼,隨後笑著搖頭,一定是看錯了,那怎麼可能是邵湛庭的車子。
回到家之後,溫稚就被安安勒令在床上躺著不許動,然後進了廚房。
溫稚不放心,裹著個大被子跟了上去,看到他兒子踩著小板凳站在流理台前忙活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
“兒子,你幹什麼呢?”
安安頭也沒回:“煮粥,不明顯嗎?”
溫稚還有些懵逼:“不是,我是想問,你什麼時候會煮粥的?”
看那洗米下鍋,打開燃氣灶的樣子,不要太熟練。
將一切弄好,安安回過頭笑的明豔,兩隻小聲一撐,直接蹦到流理台上坐著,兩條小腿晃悠著。
“我親愛的媽咪,你弟弟什麼德行你不清楚,你真以為在國外都是他照顧我?”
安安一邊說著,一邊拿過一旁的大蘋果哢嚓咬了一口。
溫稚:“......”
她知道傅遲不靠譜,卻沒想到他這麼不是東西,她兒子才四歲,都特麼會自己做飯了。
溫稚黑著一張臉轉身走了。
安安笑的惡劣,不用想也知道溫稚失去找傅遲算賬了。
他舅舅最近有點飄啊,的確該收拾收拾了。
也不是溫稚對安安不上心,而是這麼多年,在邵湛庭身邊,對安安的情況,並不是百分百了解。
包括,很多事情......
但是安安覺得這樣很好,他媽咪,就應該生活的簡簡單單的,被他寵著就好。
哦,經過今天,他覺得自己的力量還是太渺小了,他需要個後爹。
溫稚收拾完傅遲之後,就心安理得的坐在餐桌前,等著兒子伺候了。
傅遲那混蛋都讓他兒子伺候這麼長時間了,她這個親媽,還沒享受過呢。
當喝到第一口粥的時候,溫稚驚愕看著麵前的碗,又看了看安安。
這好像不隻是會煮粥而已,而且煮的,還好喝啊,濃稠適中,米粒軟糯。
“兒子,我好後悔,為什麼把你扔給傅遲那個坑貨,我應該把你帶到水岸別墅那邊去當廚子啊。”
安安被他媽咪逗得笑的不行:“媽咪,童工犯法的。”
溫稚哼了哼,低頭繼續喝粥去了。
照顧溫稚上床睡覺,安安才回了自己房間。
坐在電腦前,小小的人兒眸子微眯,泛著幾分不符合年紀的冷厲光芒,之後打了電腦,短短的小肉手在鍵盤上飛快的跳動著。
不一會屏幕就黑了下來,隻剩下一串有一串代碼飛快的跳動著,不一會,屏幕上就蹦出一個很詭異的會話框。
而另一邊,正在病房裏閉目小歇的男人,一旁的手機忽然發出一道極其響亮的聲音,高昂激蕩。
讓病床上的蘇夏頓時嚇了一大跳,震驚的看向邵湛庭。
邵湛庭臉色驟然一邊,陰沉難看的厲害,飛快拿過手機按了幾下,屏幕上出現了與安安電腦上一樣的對話框。
蘇夏見他臉色難看,以為是他不小心放出聲音被自己聽到,所以難堪了。
不由得羞赧的低下頭,聲音嬌柔:“邵大哥,你,你怎麼?”
被當麵質問出來,邵湛庭麵色愈發的難堪了,眼底的冷意漸濃,周身都縈繞著冷冷戾氣,令人心悸。
男人站起身,拿著手機大步出門,隻冷冷的扔下一句:“沒事。”
見男人冷漠的背影,蘇夏臉色白了幾分,咬著牙,有些懊惱,自己不該那麼直白的問出聲。
她隻是想說,如果他想,那她可以的......
......
一路走到樓梯間,男人拿出一支煙在嘴裏,點燃,眉眼中的陰鬱著色愈發濃重,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出一句話發過去。
“找死嗎?”
三個字,包含了男人滿滿的怒意。
另一邊,安安雙手放在腦後,看著屏幕上的字,就能想象到對麵剛剛發生了什麼,不由得心情大好,笑了幾聲,才回。
“呦,邵大佬火氣這麼大,欲求不滿嗎?”
看著那流氓的話,邵湛庭眸底劃過一抹殺意,還沒人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
“你要是皮癢了,我不介意找人去給你鬆鬆筋骨,真以為我找不到你嗎?諦聽。”
安安看著那一行字,笑的更厲害了。
“邵大佬,你真以為中東那個定位,是我的?”
一句話,讓邵湛庭周身黑暗戾氣愈發濃鬱粘稠,眸底射出的寒光幾乎要把屏幕射穿。
饒是對麵的人這兩年給了他不少幫助,但他無法完全掌握的人,對他來說都是隱患,不能徹底收服,邊隻能鏟除。
卻沒想到,這個諦聽還留著後手,他一開始的確以為他人在中東,沒想到,竟然是個假的消息。
能瞞過他的人,這家夥,的確厲害。
邵湛庭對他是欣賞的,但不妨礙,他對他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