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林初七捧著一個小笸籮靠坐在屋簷下,笸籮裏放了一些棉花,她拿著一塊尖利的小石頭把棉花籽剝出。
“姐,你在搞什麼。”
林初五看了林初七一眼。
林初七不太願意她把給小木頭補衣服的破布用了,卻也不說半句。
這個時代女子十四議親,因為她未婚先孕一事,至今未有媒婆上門。
年底十二月初七,林初七就滿十五,若再無媒婆上門問親,別說林家村,附近幾個村的人都會非議。
這個妹妹對她從未埋怨半句。
這個家除了林正朱會罵幾句,沒人怪她。
深深的歸屬感湧上心頭,林初五笑道,“爹娘膝蓋疼腰疼,我給他們做藥膏貼貼。”
“姐,你什麼時候會做藥膏了?”林哲希從屋後抱了一捆柴火進灶房。
“哦。”林初五早就想好了說法,“被砸了腦袋,昏了一晚上,迷迷糊糊好像有個白發白胡子老人跟我說了很多話,醒來就突然會很多東西,也不知是不是人家說的仙人指路。”
林初七白了林初五一眼,“得了吧,還仙人指路,我看是妖怪上身,你這兩天性情大變,要不是你天天睡在我身邊,我不可能認錯,我都懷疑你換了一個人。”
林哲希附和,“二姐說得對,我也覺得這兩天你好像變了一個人。”
林初五不信有人能把她靈魂剝出,毫無心理負擔,“哈哈哈,我要是妖怪,早就把那黑心肝的爺爺奶奶和大伯爺大伯娘吃了。”
“大姐!”林哲希唯恐有人聽到,“慎言。”
“慎什麼慎,再慎他們也不會喜歡我們,這次差點被爺爺砸死我算看清了,他們就是一幫欺軟怕硬的,凶點他們好歹還有點怕,就像昨天,我們好歹還能有口吃的。”
林初七立即點頭表示同意,“說得對,可惜爹爹看不明白,還說我們倆是丫頭片子,遲早是要嫁出去的人,沒有說話權。”
說完回頭瞪了林哲希一樣,“你是他的長子,是上林氏族譜的人,有說話權,怎麼不說話。”
林哲希摸摸後腦勺,“二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我剛開頭就被爹吼回去了,除了小木頭,他能聽進去誰的話?”
這倒是,林初七繼續剝她的棉花籽,開始聊村裏的八卦。
林初五把藥膏收起來後坐到林初七身邊,跟她一起剝棉花籽。
等棉花籽剝好了,又拉出一點棉絨,開始搓棉線。
兩人皆是心靈手巧,不多時笸籮裏的棉花便成了一個個棉花線球。
“要是有個織布機就好了。”林初七向往的說道,“就可以織布做件新衣裳,可惜村裏集體的織布機,我們每年隻能用兩天,能織出什麼東西來。”
“沒有織布機也可以的。”林初五道,“天快冷了,我們可以織毛衣。”
林初五去灶房拿了一根熏了許久的竹子,遞給林哲希,“幫我削幾根竹棒,兩頭尖。”
林哲希手巧,很快削出林初五想要的東西。
“這個叫做毛衣針。”林初五遞給林初七四根,又撚了幾根棉線。
前世很喜歡那種花裏胡哨的針法,還專門抽時間學過。
“這樣把棉線繞過去。”林初五一邊繞線一邊教林初七起腳,用最簡單的上下針。
一根棉線太細,織出來的毛衣太單薄,她便拿幾根棉線當一根用。
林初七手巧,林初五說一遍就會了,兩人很快把笸籮裏的毛線用完,又把之前搓出來的棉線全部拿出來。
一個下午姐妹倆就織出小半個圈。
林正朱和劉月娥很晚才回來,兩人皆是扶著腰神色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