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同 誌們麵對著牆上的毛 主席畫像,在一排排的小板凳上整齊坐定,安靜地聽陳風同 誌作報告。
“同 誌們,我們現在能夠克服重重困難在這裏學習,這是黨對我們的關心與培養,也是黨對我們的信任與期望。在這個培訓班上,我們將從以下五個方麵一起進行學習和討論,這就是關於中 國革命的基本問題,關於黨的建設以及地方黨組織的曆史問題,關於國際國內的形勢問題,關於農村工作和武裝鬥爭問題,關於城市工作問題......”
陳風同 誌大手一揮,繼續強調:這次培訓班主要是以自學討論的學習形式,領導同 誌進行專題講課,兩相結合。
為了活躍學習的氣氛,文娛委員梁天同 誌可動了不少的心思。課間休息時,他反倒成了一個大忙人,他讓柳生找來一張大土紙,抄上《國際歌》,粘貼在炮樓的牆壁上,讓大家學唱。接下來又將陳風同 誌在延安抗大學習時唱過的《送別歌》貼上去,梁天把歌曲的名字親切地改成《布爾什維克送別歌》。接下來是《八路軍軍歌》《到前線去》,還有新四軍的《從江南打到江北》,同 誌們根據目前的戰爭形勢又把歌名改成了《從江北打到江南》,預示著我人民解放軍即將進行長江渡江作戰,打倒蔣家王朝。大家壓低了聲音,一遍又一遍地練唱著,直到唱得整齊嘹亮。革命的樂觀主義和革命的英雄主義氣慨在仄逼的炮樓裏久久縈繞。
夜幕之下萬籟俱寂。炮樓之外是呼呼的寒風吹拂,炮樓之內卻是一派熱烈的氣氛。一天的緊張學習忙完了,大家可以放鬆放鬆,或就共同關心的問題相互攀談,或彼此切磋學習中的疑難之處,或講述革命鬥爭的動人故事,或說些生活中的幽默笑話,革命的大家庭裏其樂融融,緊張而溫馨。
“小梁,你這個文娛委員,知道的故事肯定多,你先來講一個。”有人開始小聲地起哄。
“對對對,小梁你來講個故事。”大家跟著附和。
“講就講,那我就講個立三同 誌在上海的故事吧。”梁天吞吞口水,再輕輕咳嗽兩聲,擺開了說書人的架式。
“別賣關子磨嘰了,快講吧。”學員們嚷嚷著催促起來。
“話說當年立三同 誌,隻身一人進入到一家工廠去開展工人運動,可是這工廠裏的工人他一個也不認識。怎麼才能名正言順地打進去呢?弄不好,話不投機,人家連門也不讓進呢。正在苦苦思索之際,這時,我們的立三同 誌一眼看到了掛在大門口的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很多工人的名字,於是靈機一動,對著門崗人員說,你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王五,我有事情和他談。門崗就從窗口伸出頭來,問立三同 誌與那王五是什麼關係,找他有什麼事。立三同 誌便趁機與門崗攀談起來,又是恭維又是遞煙,沒多久便與門崗相談甚歡,談著談著都忘記了立三同 誌是來找人的。後來,通過門崗,立三同 誌陸續認識了廠裏不少勞苦工人,與他們打成了一片。再後來成功發動工人舉行罷工,並取得了勝利。”
“立三同 誌真是足智多謀,我們一定要向他學習,在工作中也要機動靈活——還有麼,再給我們講一個——”大家意猶未盡,一邊感歎,一邊鬧著讓小梁同 誌繼續講。
“再講一個,也是立三同 誌的故事。立三同 誌在工廠搞工運的時候,要求一個工人黨員練習畫烏龜,等這位同 誌畫熟練以後,就囑咐他把烏龜放大了畫到廠房的牆上去,於是廠房的牆上就爬著一隻活靈活現的大烏龜。牆上的烏龜畫把工人們都吸引過來了,大家一邊看著牆上的烏龜畫,心裏突然就來了氣,口裏罵著那日本廠長就是個龜孫子,憤怒的情緒一下子被鼓動起來了,立三同 誌趁熱打鐵暗中做工人的思想工作,一說就通,很快,那家日本工廠的罷工運動也發動組織起來了。”
小梁同 誌的故事再次贏得熱烈的喝彩。
這時,從象州來的壯家小夥韋大同 誌憋不住了,主動給大家講起他的壯族故事來。
“我也來講個故事給大家助興吧。”
“好!聽韋大同 誌講。”大家輕輕地鼓起掌來。
韋大講的是一個地主向佃戶索要年禮的故事。說是有一年過年了,佃戶王三按例去向地主家拜年,順便送個年禮,以求來年地主老財對自己多點寬待,在佃租上給點關照。佃戶王三想給地主來個“意外之喜”,便故意將年禮藏在身後。王三背著手走進地主家的大院,地主兩眼骨碌,沒見著王三手上提的禮物,以為王三太“摳門”,沒帶年禮來,當下心中不悅,順口就用當地的象州山歌唱道:“此田不與王三種呃——”
王三一聽就慌了神,不給自己田種,來年一家日子可怎麼過?自己將年禮藏在背後,本來想著要給地主老爺來一個“意外之喜”,哪知勢利小氣的地主老爺這麼沉不住氣,不經撩。
王三連忙將年禮從背後拿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呈到地主的麵前,卑躬地說:“給老爺拜年了,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地主睜眼一看,謔,還是一份不薄的大禮,該是王三下了不少的血本呢。
地主老財知道錯怪了王三,便立即改口唱道:“不與王三又與誰咧!”
韋大一邊繪聲繪色地說著,一邊用象州山歌調子繼續唱起來。同 誌們聽了,一個個被逗得哈哈大笑,前俯後仰,都喘不過氣來。有人竟捂著肚子,把眼淚都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