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假陳子楠

　　在家裏休息一陣子，稍微平複了心情，我又戴上了我的鴨舌帽，再度朝著譚海濤的公司趕去。

　　楊雪走了也好，至少我可以繼續執行我的計劃，上次沒能跟蹤上譚海濤，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他從我手頭逃脫了。

　　一個人枯坐在大廳，足足等了幾個小時，我才看見譚海濤從辦公室走出，而這一次，在他身旁卻是跟隨著另外一個女人，女人長得平平無奇，動作親昵的挽住譚海濤的胳膊，在他們倆經過我的身旁時，我清楚的聽見譚海濤對她的稱呼：

　　“子楠......”

　　我瞳孔劇烈收縮，毫無疑問，這就是真正的陳子楠！

　　我當即跟在兩人背後進入了電梯，用鴨舌帽將自己的麵容遮掩的嚴嚴實實，一言不發。

　　兩人卿卿我我，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陳子楠在給譚海濤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瑣碎，譚海濤似乎興趣缺缺的樣子。

　　聽著聽著，我忽然聽見陳子楠嬌笑道：“海濤，你知道嗎？今兒我們醫院的夥食特別好，有一個福袋特別好吃，就是用豆皮做一個福袋的外麵，然後裏麵包著肉，可香了。”

　　譚海濤應了一聲，微笑道：“這樣麼？你作為護士，白衣天使，你們醫院也確實應該對你們好一點。”

　　聽了這些話，我如遭重擊，雙腿不聽使喚，站在原地，任由兩人漸行漸遠。

　　這陳子楠壓根不是保險公司的，而是醫院的護士！感情從最一開始，什麼陳子楠找楊雪幫忙，為了衝業績讓她買保險，這件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楊雪不但找了個假人來哄騙我，甚至除了陳子楠這名字以外，就沒給我一個真實的信息！

　　這是把我當傻子耍麼？

　　恨意彌天，我當即掏出手機，撥打了楊雪的電話，而電話那頭卻是充滿機械感的關機提醒。

　　一抹疲憊漸漸襲上心頭，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到某個大排檔處，一屁股坐下，對老板道：“老板，給我幾瓶啤酒。”

　　我一個人喝著悶酒，妻子的背叛，母親的身故，找不到真相的苦惱，一個個浮上心頭，漸漸讓我有些醉意了。

　　而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到後頸一痛，一個小年輕重重在我腦袋上一拍，罵罵咧咧道：“誰讓你坐這裏的？一個人占這麼多位置？啊？沒看到我後背這麼多兄弟嗎？趕緊給老子滾蛋！”

　　這小年輕背後一幹痞裏痞氣的混混，都是抱胸輕蔑的看著我。

　　“一個人坐在這裏喝悶酒，不會是被綠了吧，哈哈哈哈哈......”

　　“你看這人這幅衰樣......”

　　心中的火苗猶如被加上了燃料，我微微喘息著，站起身來，剛想發作，一個女服務生卻快步走了過來，對那群混混不斷鞠躬道歉道：“抱歉抱歉，我們沒給你們準備位置，我這就給你們加桌子，這位客人是先來的，所以你們別再為難他。”

　　“為難他？”

　　為首那青年將嘴裏牙簽噗的一聲吐在那服務員的臉上。

　　他抓住人家服務員的衣領，冷笑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為難人家了啊？你是不是想挑事啊？不想開店了？”

　　那女服務員身上圍著個圍裙，麵容樸素，嚇得麵色煞白，卻還是在不斷為我開脫。

　　要是以往，我怯弱慣了，定然會選擇息事寧人，而現在我心中憋著一團火吐不出，恰逢這些家夥找茬找上門來，我怎能不怒。

　　我沒有說話，乘著那年輕人還在刁難人家女服務員時，掄起啤酒瓶，幹淨利落的就砸在這人的頭頂。

　　嘩啦一聲巨響，黃色的酒液伴隨著猩紅的鮮血流淌而下，在場的眾人全部都傻眼了，那年輕人臉上的囂張神色甚至還殘留在臉上，瞪大眼睛看著我。

　　四下寂靜，落針可聞，我冷笑一聲，抓住這年輕人的衣領就把他掀翻在地上，冷喝道：

　　“欺負人，是吧？喜歡欺負人？人家服務員惹你了？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牛逼啊？”

　　我坐在他身上，一拳拳往他腦袋上招呼過去，動作狠辣，給周圍人都看傻了。

　　我本來還以為這年輕人的那群狐朋狗友會上來幫忙，還隨時提防著偷襲，哪裏知道這年輕人的其他朋友一個個滿臉驚慌，退了不知道多遠。

　　年輕人驚恐萬分，不斷求饒道：

　　“我錯了，哥，我錯了，別打了......真別打了......”

　　“別打了？你剛剛狗叫的時候怎麼不求饒？現在知道求饒了？來，跟我打啊！”

　　我的拳頭如同暴雨梨花，打的這年輕人口齒不清。

　　在那年輕人逐漸不省人事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肩膀被人抓住了，之前那女服務員滿臉淚水的看著我，衝著我搖頭道：“別打了，再打就要打出事了，你、你快走吧，好像有人報警了......”

　　警鈴大作，警察同誌從人群中衝了進來，將我雙手牢牢捆在了一起。

　　......

　　“頭部出血，縫合了三針，鼻梁輕微骨折，手臂輕傷，你小子下手真是狠辣啊！”

　　坐在冰冷的看守中心內，我逐漸清醒了過來，麵前是麵色冷峻的警察叔叔，我苦笑著看著他，辯解道：“是他先尋恤滋事的，他甩我巴掌，還威脅我，侮辱人家女同誌，我看不下去才出手的。”

　　警察叔叔冷哼一聲道：“那你也不能出手打人！無論如何，你都有錯！看人家怎麼說吧！要你賠多少錢！”

　　等待了一會兒，腦袋上帶著繃帶，看上去頗為淒慘的那年輕人後麵跟著一大堆狐朋狗友來到了看守中心，他咬了咬牙，獅子大開口道：“兩萬！賠兩萬！不然絕不私了！”

　　我一聽一個腦袋兩個大，氣得長身而起，瞪著那人道：

　　“獅子大開口是吧？啊？腦袋上纏兩個繃帶就要兩萬？你是黃金做的是吧？”

　　那年輕人之前被我打了個半死，對我有所陰影，看我勃然大怒，當即往後瑟縮了一下，戰戰兢兢道：“醫、醫藥費都要了好幾千！我不管，我鼻子都被你打的塌下來了，以後還怎麼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