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喜放在口袋裏的手一顫,忽的抬起頭,眉頭皺起,“怎麼是你?”
“你怎麼找到我的。”
“京江不大。”陸是衡轉著手中的瑞士軍刀,“你小看了我。”頓了頓,又說:“不對,是我小看了你。丫頭,能耐啊你,嗯?”
挑起的尾音威脅味道十足。
顧綿喜呼吸一滯。
看到他手上的刀就明白,他知道那個黑網,還買了刀,肯定順著黑網查到了自己身上!
她暴露了!
她不想做陸是衡的敵人,想都不想的解釋:“U盤我給你寄過去了,裏麵的內容我沒看。”
“看了也不要緊,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就行了。”
陸是衡瞥她:“或者,你想到京江裏喂魚。”
這個魔鬼!
顧綿喜聽了這話就知道求情無用,她慢慢鎮定下來,先掃了一圈環境,確定逃跑的可能性為零。
她抬起眼:“陸先生,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做個交易?”
“嗯?”陸是衡這回是真笑了。
這丫頭的膽子比他想的大啊!
不但拿他的東西賣,被發現了竟還敢把買賣的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他長了一張好說話的皮?
周圍的幾個保鏢噤若寒蟬,他們都知道陸是衡這種笑意味著什麼。
幾人用看死人的眼神看顧綿喜。
上一個這樣跟陸是衡說話的人墳頭草已經三尺高了。
顧綿喜顧不得那麼多,語速飛快:“陸先生要的那塊地皮,對手標書底價是兩億八千萬。”
前世陸是衡的消息滿天飛,她記得這個時間段,陸是衡應該是在籌劃拿下東鹿灣的地皮。
不過,東鹿灣的項目,前世陸是衡沒有拿到。
因為他以兩百萬的微弱差距輸給了柏家,錯失了東鹿灣。
聽說這次項目的失敗,讓陸是衡的天辰集團損失不小。而柏家卻借著這個項目的成功,一躍成為富豪榜上的名人。
顧綿喜低眉。
柏一亭是柏家的兒子,柏家想家業都是他的。
他不配擁有財富、地位和好名聲!
她會讓他失去所有!
陸是衡轉動軍刀的手一頓。
要是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還真是對他極為有利的一個情報。
見他表情似乎有所鬆動,顧綿喜再接再厲,
“陸先生不跟我計較先前的事,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甚至包括你的對手是誰......”
“不需要。”
陸是衡抬手打斷,桀驁的眉眼透著王者的殺伐果決。
他眯起眼,心裏湧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看看裏麵的東西,如果能找到視頻來源,先前的事情我不計較,另外,我再給你一千萬。”
陸是衡利落的拉住刀鞘一扯,連同刀刃一起扯了下來,軍刀裏竟然另有乾坤。
他按下第二層刀刃,裏麵彈出一個黑色的芯片。
顧綿喜見狀,後背險些被細汗浸濕。
原來軍刀上的U盤是幌子,真正重要的是軍刀,而她將這個東西賣了!
萬一這要是被別人買去......
她現在毫不懷疑,顧家人估計真要到江裏去撈自己的屍體!
她直覺不好,那芯片碰不得。
陸是衡費了大力氣搞來的東西,她要真看了還不知道要惹來多少禍。
可一千萬......
她需要錢,需要很多錢,陸是衡拿捏住了她的命門。
顧綿喜腦中一陣天人交戰。
“不然,還是將你丟到京江喂魚比較好?”
她登時想起自己的小命還在陸是衡的手裏。
抬起頭,她又碰上了陸是衡那帶了幾分了然的眼,似乎篤定她不敢接。
顧綿喜不想在他跟前露了怯弱。
談判守則之一,你要讓你的對手明白,你跟他站在一個水平線上,否則你會失去談判資格!
她接過了芯片。
保鏢遞給她一套讀卡器,她也接了過去。
陸是衡喜歡她的識趣:“乖!找到來源後,你隨時可以打這個電話。”
他將一張紙放在顧綿喜的掌心。
商務車在路邊停下,顧綿喜被放下,陸是衡揚長而去。
眼瞅著小丫頭欲哭無淚的表情,陸是衡笑意深深,他竟也有威脅一個小女孩的一天,而且還對此充滿了期待?
有趣!
顧綿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風吹散了她的冷汗,她才發覺腿有點發軟。
她不想惹陸是衡,做他的夥伴比做敵人好些。
她捏緊了芯片,勸說自己就當是賺錢,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收拾顧家人。
想什麼來什麼,電話也在這個時候響了,是戚蔓蔓打來的電話。
“綿喜......”戚蔓蔓在電話裏欲言又止:“你丟下徐媽跑哪裏去了?你爸爸很擔心你,快些回來好不好?我讓司機去接你!”
顧綿喜臉色不善。
不用說,是徐媽告了她的狀。
徐媽最喜歡跟顧業成打小報告,歪曲事實,以至於她在顧鄴成心裏的形象一落千丈,後來對她越發冷淡。
她也不稀罕這個所謂爸爸的關愛就是了!
但她不會讓徐媽和戚蔓蔓得逞。
她報了個地址。
司機到時,她冷得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小臉被風吹得青白。
“二小姐,怎麼了?”司機問她。
她咬著倔強的搖了搖頭,不肯說事情的經過。
司機一路小心翼翼的開著車,偷偷從後視鏡裏看她,隻見二小姐一直低著頭,模樣可憐又委屈,令人心口發軟。
在司機看不到的地方,顧綿喜的手指一直在手機上操作著。
到顧家後,顧綿喜先下車進屋子。
顧鄴成已經回來了,滿臉怒氣的嗬斥她:“你太不像話了,出去玩連家都不想回了嗎?”
顧綿喜小聲的說:“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戚蔓蔓在一旁火上澆油的勸:“老公,你先別忙著生氣,綿喜才來了兩天,她好奇想走走是可以理解的!”
“綿喜你也有不對的地方,京江那麼亂,你一個女孩到處亂跑,出事情怎麼辦?”
她放柔了聲音:“綿喜是不是在京江有朋友,不方便告訴我們?”
言下之意,顧綿喜是跟狐朋狗友混在了一起。
“我沒有!”顧綿喜仿佛受了大委屈,眼淚汪汪還拚命忍著:“我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徐媽就不見了,我給她打了電話,一直沒回應,我找不到她,直到姨母打電話來才聯係到了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