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喜像怯生生的小鹿:“這些我可不敢要,大小姐真要送我的話,我自己挑兩件穿過的將就應付幾天就可以。等爸爸回來了會帶我買新衣服的,那時候我就有衣服穿啦。”
說著,她沒等顧若溪反應,徑直在打開的衣櫃裏拿了幾身。
顧若溪沒來得及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挑走了自己最喜歡的衣服!
包括她最喜歡的柏家哥哥送她的一套高定小黑裙!
這個鄉巴佬,眼光倒是毒!
“謝謝大小姐!”顧綿喜眨巴著眼,臉紅,語氣還帶著感動:“大小姐對我真好!”
顧若溪猝不及防,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顧綿喜半晌沒說出話來,氣呼呼的衝下樓去找戚蔓蔓告狀。
此刻戚蔓蔓正在聽徐媽說火車上發生的事情,在徐媽的嘴巴裏,新來的二小姐是個軟包子、膽小鬼,結合自己剛剛所見,戚蔓蔓也讚同這個結論。
“媽媽,我討厭那個鄉下土包子,她搶了我的衣服!”
顧若溪隻比顧綿喜大兩個月,還沒修煉到前世那般老練的程度,被顧綿喜搶了喜歡的衣服,氣的一下樓便撲在戚蔓蔓懷裏撒嬌:“我想讓她滾!”
她將剛剛樓上的事情說給戚蔓蔓聽,然而戚蔓蔓卻沒放在心上:“一個鄉下來的傻丫頭,能見過什麼世麵?應該就是誤打誤撞。她多半是覺得沒穿過的衣服貴重,所以寧願撿穿過的拿。”
繼女心思很單純!
“再說了,她越是這麼不知輕重才越好,她在顧家,就越是沒有翻身的餘地!”
戚蔓蔓摸著女兒的腦袋:“再忍一忍,她很快就滾了!接她回來就是為了她手裏的股份,等她十八歲生日過後,爸爸媽媽會把她送出國去自生自滅!”
顧綿喜的外公去世前立下遺囑——
顧綿喜滿十八歲要繼承韓氏集團的家業,否則,那份家產就會因無人繼承轉到基金會名下,顧家一分錢都撈不到。
顧鄴成已經跟她商量好,等顧綿喜繼承了家業後就送她出國,他們趁機轉移股份,反正她一個在小縣城長大的丫頭什麼都不懂。
顧若溪抱著親媽不依:“可她搶走了我的高定禮服,那是一亭哥哥送我的!媽,要是她回來一亭哥哥就要跟她訂婚,那女兒怎麼辦?”
柏家跟韓家是世交,當初韓熙媛還活著的時候兩家就定了兒女婚約。
柏一亭帥氣又儒雅,顧若溪對他簡直是愛入骨髓。
想到要將柏一亭讓給顧綿喜,顧若溪恨得牙癢!
“她搶不走一亭,媽跟你保證。”
戚蔓蔓親了親女兒的臉頰,安撫她:“你記得之前媽吩咐過你的話,在她出國之前哄著她,向她示好。受點委屈沒什麼,將來都能找回來!”
顧若溪眼睛一亮:“嗯,知道了。媽媽,我最愛你了!”
母女兩人在樓下說悄悄話,沒注意到樓上一晃而過的身影。
顧綿喜嘲諷的輕笑。
前世的自己對所謂家人還有所期待,想討好那些人尋求溫暖和親情,最後被啃得什麼都不剩,把自己活成了京江的笑話。
明明溫叔教了自己那麼多,自己學得那麼好,她最後都拋之腦後啥都沒用上。
上天讓她回來,她這一次會讓那些人知道什麼叫絕望!
傍晚,顧鄴成回來了。
顧綿喜靦腆的站在樓梯口,她已經洗澡換了衣服,看著很秀氣。
“綿喜?”顧鄴成也很驚訝。
別的不說,顧綿喜長的十分精致,比讓他引以為傲的大女兒顧若溪還要好看。
名門世家裏,長的漂亮可是有大用處的!
顧綿喜怯生生的喊了一聲:“爸爸。”
顧鄴成身後跟著進來一個瘦高個子男生,白白淨淨的,看見顧綿喜,眼睛裏帶著光,和煦的笑著叫了聲:“綿喜。”
大哥!
看見顧希澈的瞬間,顧綿喜眼眶瞬間溫熱!
這是前世家裏唯一對她釋放過善意的人!
可惜顧希澈身體不好,沒能長命百歲,死在了療養院。
這一輩子她希望大哥健健康康的!
“哥哥。”顧綿喜心裏生出一點溫暖,乖巧的叫出聲。
顧希澈點了點頭,滿臉關切,“嗯,回來就好。”
顧鄴成在沙發上坐下,簡單關心了顧綿喜幾句,之後扭頭對戚蔓蔓交代:“若溪的生辰宴上,我想正式把綿喜介紹給朋友們認識,你替她張羅張羅。”
戚蔓蔓答應下來,眼裏煽動著陰光。
要是將顧綿喜正式介紹出去,意味著他們顧家重視這個原配生的女兒。
那她的若溪怎麼辦?
這跟她們之前商量的可不一樣!
隻是當著顧業成的麵兒,戚蔓蔓隻能故作溫順:“好,你放心,這事兒我來張羅就是。”
她一定會好好張羅的,一定讓顧綿喜“名揚”京江!
晚飯的時候,戚蔓蔓的另外一個女兒回來了。
一進來就扯著嗓子問:“媽媽,我聽司機說那個鄉下土包子來了?”
顧綿喜在餐桌上坐著,聞言心底冷笑,目光隔著眾人,落在門口的女孩子身上。
三小姐顧若薇,長得嬌俏可人,不過卻是個跋扈的性格。
前世可沒少給她使絆子!
顧綿喜收回視線,立馬委屈又惶恐看向顧鄴成,怯懦道:
“爸爸,三小姐是不是不喜歡我,我給大家丟人了嗎?”
顧鄴成眉頭一皺,“鄉下土包子”這幾個字,仿佛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顧業成瞪了顧若薇一眼,教訓道:“誰教你這樣沒大沒小的,這是你二姐!”
顧若薇一向受寵,立馬不服氣的嚷起來:“她才不是二姐,我不要鄉下土包子做我......”
話沒說完,被戚蔓蔓嚴厲的眼神瞪住,不得不將剩下的話吞了下去。
戚蔓蔓柔和笑著充當和事佬:“老公,孩子們還小,我會教她們的,你別生氣。”
說完,又扭頭對顧綿喜說:“綿喜也太客氣了,若溪和若薇都是你的姐妹,稱呼名字就行。”
顧綿喜笑而不語。
姐妹?
前世可就是這一對兒好姐妹,將她送上野男人的床,害的她身敗名裂!
蛇鼠一窩的姐妹她要不起!
在這個家裏她隻有一個兄長,唯一一個親人。
到晚飯結束她都沒改口。
吃了晚飯,顧若溪親切的上來摟著顧綿喜的手,說她初來乍到帶她在小區散散步。
顧綿喜推說累了,徑直上樓去歇息。
顧綿喜剛進房間就聽見敲門聲。
她拉開門,顧希澈站在門口,手裏還抱著個粉色錦緞包著的禮盒。
他笑著將禮盒遞到顧綿喜跟前:“綿喜,歡迎回家!”
“謝謝大哥!”
顧綿喜大大方方的接了過去,請顧希澈進來,她將禮盒放在桌子上,回身去背包裏翻找。
十七歲那年回顧家,她滿心期盼,親手給顧家人準備了不少禮物,怕路上丟了全放在了背包裏。
果然在背包裏翻到一個圓筒盒子,裏麵是她親自寫給大哥的書法作品。
誰知她剛拿出圓筒,卻看見她的背包裏郝然躺著一把精致的瑞士軍刀!
軍刀的刀柄上有個紅色寶石,是不太顯眼的精巧機關,手一按,一個與軍刀融為一體的優盤,從上麵彈了出來。
她眼皮一跳,頗意外的看著這些東西。
上火車過安檢,這種超尺寸的刀是帶不上火車的。
這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