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他隻是一個剛蹲過局子被放出來敗類!
穹頂集團的董事長。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強行壓住內心的震驚。
錢峰不敢猶豫,火急火燎,趕往公司。
到了地方,根據秘書的指引,錢峰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其間,早已坐滿了錢氏集團的董事會成員。
錢家家主錢永勝,正坐在董事長的席位上。
麵色不怒自威,整個會議室,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爸……”推開門的刹那,錢峰緊張地開口。
霎時間,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他看來。
錢永勝麵容冷鷙,虎目圓睜。
“給我滾過來!”
一聲咆哮,嚇得錢峰亡魂皆冒,手腳並用,爬到錢永勝的跟前。
啪!
凶猛的一掌,在錢峰臉上留下一道鮮紅的五指印。
“你這逆子!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爸……我不知道啊!”
來時路上,錢峰細細思量,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究竟何時得罪了那位神秘的穹頂集團董事長。
“我根本不認識那個穹頂集團的董事長,就連他長什麼樣我都沒見過,爸,這肯定是個誤會!”
啪!
又是一掌,當著一眾董事會的麵,錢永勝毫不留情。
“誤會?誤會個屁!人董事長秘書親自打電話告訴的我,你還有臉說是誤會?”
“我警告你錢峰,這次的事,是我錢家飛黃騰達的一次機會,要是被你給搞砸了,我踏馬弄死你!”
“可是爸,我……”錢峰還要開口,就被錢永勝粗暴打斷。
“你給我閉嘴!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你必須將事情給我搞定!”
“知……知道了爸!”
“還不快滾!”
咆哮聲下,錢峰渾身顫抖,手腳並用爬出了會議室。
身為錢家長子,他比誰都清楚錢永勝的做事風格。
倘若自己真的將這次入駐的名額給搞砸了,錢永勝雖說不可能真的弄死自己。
但憤怒之下,打斷自己手腳,或是將自己逐出錢家都不無可能。
因此,錢峰不敢怠慢,離開公司後,便著手人脈,試圖與穹頂集團搭上線。
…………
翌日清晨,天邊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
吃過早飯,寧陽便陪同著沈連英一同去往醫院。
昨夜歸來,寧陽並未通知義父,他想給對方一個驚喜。
可當二人來到醫院後,卻發現,原本屬於義父的病床,這會竟被一陌生男子霸占。
恰好這時一名護士走入病房,沈連英忙拉住對方詢問寧山河下落。
“轉移了。”護士漫不經心地說道:“在地下一層,你去那找。”
“地下一層?”沈連英呢喃著,眉頭緊鎖,心事重重拉著寧陽便下了樓。
途中,寧陽一言不發,當電梯門打開,他那平靜的眸子當中,登時閃過一抹深寒。
地下一層,正是醫院停屍間所在地!
而在停屍間旁,則是一排尚未裝修完全的殘破病房。
零星幾名醫護人員經過樓道,空氣中滿是難聞的粉塵氣味。
“怎麼會這樣?”望著眼前的景象,沈連英難掩驚愕。
快步往前,二人在走廊盡頭的一間病房內看到了寧山河的身影。
環顧四周惡劣的環境,寧陽抑製憤怒,跟隨沈連英走入病房。
這個家中,若問寧陽與誰感情最深,當屬寧山河。
倆人間的關係,與其說是父子,倒不如說是兄弟。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隻要你將來不為今天的事後悔,爸隨便你。”
當年,便是寧山河的這一句話,讓寧陽下定決心,頂替林玥入獄。
而今,七年過去,再次相見,寧山河蒼老了許多,斑白的鬢角,眉宇間盡顯疲態。
“小陽?你……你怎麼回來了?”
當看到進門的寧陽時,寧山河略顯詫異,但很快便喜上眉梢。
“快過來,讓爸看看,是不是又結實了?”
父子二人簡單的寒暄,而後,寧陽望著屋內的破敗景象。
“爸,怎麼回事?是誰讓你搬到這裏來的?”
提到這個,寧山河無奈歎了口氣,一臉沮喪。
“那個王主任說了,這段時間醫院床位緊張,所有拖欠費用的病患,必須在今天之內補齊費用,否則都得搬到這裏,我不想麻煩你媽,就自己下來了。”
沈連英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哪有讓病人住太平間的道理?那個王主任在哪?我去找他說理去!”
寧山河擺了擺手:“算了吧,本來就是我們拖欠在先,還是別去找人麻煩了。”
“不能算!”就在這時,寧陽突然開口:“媽,你在這照顧爸,我去和那王主任談談。”
“小陽!別胡鬧!”寧山河猜出寧陽所想,試圖製止。
然而,寧陽並未停下腳步,直至走出病房,方才回眸,留下簡單的一句話。
“放心,我很快回來……”
曾幾何時,大漠孤煙,寧陽得龍皇賜爵冠軍侯,當即指天立誓。
今生今世,絕不會讓自己的親人,朋友,再受半點屈辱。
即使如今,封號已撤,誓言,不可逆!
…………
片刻之後,六樓,王主任辦公室門前。
望著門上那張必須提前預約的警示語,寧陽神情冷漠地推開房門。
辦公桌前,正坐著一名中年男子,戴著副金絲框眼鏡,白大褂下滿身奢侈。
寧陽的突然闖入,令男子麵露冷色,斥責道:“你是文盲嗎?看不懂門上貼著的字?滾出去!想見我,先去預約!”
然而,話音落下,寧陽仍是徑直朝前,走到了王主任身前。
王主任大為光火:“哪來的毛頭小子?聽不懂人話是吧?我讓你滾出去預約!”
“抱歉,我要見誰,從不預約!”薄唇輕啟,寧陽淡淡吐出這番話,而後隨意拉了張凳子坐下。
無論是冠軍侯,亦或是穹頂集團董事長。
兩樣身份,都給予寧陽莫大底氣。
見人還得預約?簡直聞所未聞!
“你……”
眸光掃過,許是被寧陽眼中散發出的那股冰冷寒意震懾,王主任竟一時語塞。
“你,你想幹嘛?”
“負一層,是醫院的太平間吧?”寧陽問道。
“嗯,怎麼了?”王主任道。
“太平間,當屬亡人居所,可你為何,要將我義父等人安置在那?”
“你義父,拖欠我們醫院費用了吧?”王主任眉頭一擰,冷笑不斷。
“沒辦法,誰讓你們拖欠費用呢?醫院最近的床位本來就緊張,你們還拖欠費用,有地方住就不錯了,還跟我在這嫌七嫌八?信不信我讓他們睡大街!”
“床位緊張?為何我上樓之時,看到那麼多空著的病房?”寧陽道。
王主任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這是我醫院內部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出去出去!沒錢就趁早滾蛋!我們醫院不收留窮鬼!”
王主任一臉的不耐煩,起身就要去推寧陽。
寧陽麵不改色,上下打量著對方,珠光寶氣,滿身奢侈。
身為醫者,卻違背了本心,隻知斂財,可歎,可悲!
“錢……我有,要多少?”
聽聞此言,王主任眼前一亮,忙翻開電腦,調出寧山河的住院資料。
“你義父總共欠了我們醫院十萬的費用,近幾天還有一場手術要做,得趕緊啊,否則病情會惡化。”
“你先把這十萬塊交了,我再幫你看看,安排一下手術室,不過在你義父之前,還有好幾場大手術要做,等他們做完,輪到你義父,我怕太遲了,會對你義父的病情不利。”
“要不這樣吧,你想個辦法,我也好和醫院方麵報備一下,將你義父的手術提前兩天。”
說著,王主任伸出手指在寧陽眼前搓了搓。
那意思,分明是要錢!
“那王主任覺得,多少合適?”寧陽冷笑說道。
“一個億,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