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聲東擊西

　　“竟然是你！”師爺大驚失色。

　　他自然是認得宋翼，舞陰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想到竟然是黃巾賊寇的首領。

　　一直以來，都有細作從賊寇老窩傳回消息，可奇怪的是，竟一直沒有找到賊寇老窩，沒有找到賊寇首領，這件事現在想來卻是明了，看來他們的細作，早就被人控製利用了。

　　宋翼這老賊，真是可惡，前幾日還於一幫鄉紳參加了縣令組織的聚會，旨在杜絕太平道在本縣的傳播，沒想到他竟然是其中的罪魁禍首。

　　看到師爺的第一時間，宋翼便知道，陶之行定然是去了華舞大營。

　　從時間上來看，此時陶之行所帶領的華舞軍營，應當與劉炅接觸戰鬥，隻要陶之行不犯渾，正常打，吃掉劉炅隻是時間問題，若陶之行稍微有些軍事頭腦，快的話，說不定已經取下劉炅人頭。

　　“將師爺關起來，我們立即出發，援助劉炅兄弟，看來陶之行那狗賊躲到華舞大營去了。”

　　時間不等人，無論宋翼內心在謀劃什麼，但黃巾教徒希望看到什麼，他就做什麼，留下少部分人留守縣衙，他與候參，親率部眾，馬不停蹄連夜上了華舞道。

　　若說接觸的話，早在縣衙爭奪結束前，劉炅與陶之行就已經接觸了。

　　陶之行認定自己有實力從華舞道碾壓過去，但他是個謹慎的人，華舞道上與劉炅相遇，沒有命令漢軍進攻，而是有些疑惑。

　　“挖洞？”前方探子回來報告，聽到消息，陶之行始終沒想明白對手究竟是何用意，“可知賊寇挖的洞深幾許、寬幾何？”

　　“無規則可尋，隻沿途一直挖著，不知道延伸至何處。”

　　破壞道路，對車兵、騎兵略有影響，但對步兵來說，除延緩行軍速度外，似乎也不能做其他的，思及此陶之行才放心，令人漢軍謹慎的通過此處。

　　漢軍手中微弱的火把，麵前可以看清楚兩邊的密林，百年老樹直衝蒼穹，卻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行軍的速度很慢，突然，他們聽到密林中傳來呼嘯之聲，禽鳥被驚飛。

　　“有埋伏？”陶之行見狀，立即反應過來。

　　然，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華舞道兩邊高達幾十米的樹木，朝著道路中間倒來，呼呼作響，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大片漢軍就被彭鬆的樹枝砸傷一大片。

　　這還沒完。

　　那些樹木倒塌之後，緊接著，還有巨大的木錐，石頭拋射過來，雖有當場死亡的，但更多漢軍僅僅被砸傷，多有斷腿、斷手者。

　　好在漢軍結盾陣的速度及時，陶之行也躲在盾陣之下，直至攻擊結束，漢軍已經哀嚎遍野，他才走了出來。

　　明知道兩旁密林藏有黃巾賊寇，可他不敢貿然下令追擊，畢竟敵在暗我在明。

　　忽然，陶之行看到前方有火把亮起。

　　仔細辨來，竟是黃巾賊寇，為首那人他如何不認得，舞陰縣有名的遊俠兒劉炅，沒想到帶領賊寇，伏擊他的人，竟然是有勇無謀的劉炅！

　　劉炅勇武過人，號稱百人敵，重情重義，可在他看來，劉炅行事魯莽、衝動、不計後果。

　　這樣的人，即便有消息稱可能是黃巾賊寇，陶之行也沒有想過動他，一個莽夫，不可能翻起太大波浪，隻是沒想到。

　　陶之行都佩服，這一手破壞道路，轉移注意力的計謀實在是妙，任憑陶之行如何聯係，都不會想到，真正的威脅會來自密林中。

　　雙方在華舞道上對峙。

　　劉炅同樣看到了陶之行，輕鬆寫意的表情，頓時陰暗了下來。

　　陶之行，應當在縣衙，而他出現在這裏，隻有一種可能，陶之行知曉伏擊援軍的計劃，且將這裏作為戰役重心。

　　那，陶之行是如何知道的？

　　細作？

　　劉炅腦海中所搜著，同時認定，細作是一種可能，然而他更偏向於另外一種可能，有人將他們出賣了。

　　會是誰？

　　直覺告訴自己，除了宋翼，還能有誰。

　　大概能估摸出賊寇的數量，根本不到兩百人，陶之行心中計算著，頂多百來人不得了，他嘴角浮現一抹輕視的弧度，令軍曲侯整頓陣型，準備滅了對方。

　　若那般賊寇，在路上設障礙，延緩自己行軍速度，興許還有用，沒想到竟然愚蠢到主動獻身，以為兩軍對壘，如兒戲嗎？

　　可陶之行萬萬沒想到，火把亮起，那群賊寇竟然主動發起了進攻。

　　他們這是瘋了嗎，還是飛蛾撲火？

　　“軍曲侯，列陣！”陶之行大喝一聲，可後方被巨樹、亂石占據，還有許多傷員，一時間竟陣型竟無法成型。

　　轉眼間，劉炅身先士卒，已經殺到跟前。

　　陶之行一介書生，哪裏敢硬拚，掉頭便沒入漢軍陣中，當然，他並不當心，漢軍人數眾多，哪怕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這群賊寇。

　　軍曲侯拔刀向前，為陶之行接了那一棍，他也是漢軍中的傑出人物，沒曾想，被劉炅一棍打斷了刀，胸前挨了一棍，體內翻江倒海，竟一口鮮血噴出，若是沒有鐵刀緩衝，隻怕這一棍下來，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好在，有十餘名漢軍為了過來，手中的長槍將劉炅招架擋住，軍曲侯才得逃命機會。

　　黃巾教徒像是發了瘋一樣，逢人就殺，傷員一並不放過，戰場上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那一百人衝入敵營，如同一把尖刀利刃，似勢不可擋，以一敵十。

　　當進入坑窪地帶，亂石、巨樹也成了黃巾教徒的障礙，漸漸地，漢軍也結成了陣型，雙方竟然再次僵持住。

　　甚至，漢軍開始占據優勢。

　　黃巾徒，死一個少一個；漢軍，死一個還有人能夠頂上。

　　戰鬥每多僵持一分鐘，陶之行臉色就多一份難堪，他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軍曲侯，大為惱火，“你在這作甚，速去將那賊子的人頭給本縣提過來！”

　　軍曲侯挨了劉炅一棍，便焉焉的在陶之行身邊，美其名曰，保護縣令安全。

　　可眼下，劉炅、孫景兩人如同妖魔那般，連連斬殺漢軍，這兩人不除，華舞道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