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我見見趙小林麼?”
聽到丁若白的話,關酥彤驚訝地看著他說:“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的表情很像是在開玩笑麼?”
關酥彤搖搖頭說:“你不是趙小林的父母,會很有難度。”
“但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吧?”
關酥彤沒有吭聲。
“幫我想想辦法。請你相信我,讓我和趙小林見一麵,我基本就能幫你斷定,趙小林到底是不是凶手。”
“看來你還是沒有搞清楚現在的情況。”
“嗯?”
“趙小林一定是凶手。我們大家都覺得這件事沒什麼值得懷疑的。現在隻差找出明確的證據,或者等到趙小林心理崩潰,自己承認殺人的事實。”
“想辦法讓我們見一麵,拜托你了。”丁若白雙手合在胸前,做出阿彌陀佛的姿勢。
“你非要為難我麼?”
“其實也沒那麼難吧?出事之前,趙小林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我對他的狀態比較了解,況且我又是研究心理學的,我的判斷應該很具價值才對。”
“還是不行。”
“喂,之前不是說好了,我們倆個人是合作夥伴麼?你連為自己的合作夥伴做點事都不肯麼?”
關酥彤白了丁若白一眼,頗感無奈地搖搖頭:“你真執拗。”
看到希望的丁若白立刻露出微笑,說道:“拜托了。”
在關酥彤的幫助下,丁若白得以有機會見到趙小林。
見到丁若白,趙小林顯得十分激動。
“丁老師,我沒有殺人。”趙小林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丁若白仔仔細細地品著趙小林的每一個微表情。經過一番細致的觀察後,他得出一個結論,趙小林不是凶手。
“局麵對你很不利。”
趙小林哭喪著臉垂下腦袋,再次說:“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隻是毒死了她的貓而已。”
“你從哪裏弄到的毒鼠強?”丁若白突然問。
“是毒鼠強片,從黑市買到的。”趙小林的神情緊張起來。
“從黑市買?難度應該很大吧?”
“嗯,需要中間人,還要交保密抵押金。”
“什麼叫保密抵押金?”
“就是半年之內決不能透露是通過誰買的藥,如果說出去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抵押金就會被對方吞掉。”
“你費了這麼大周折,就是為了想毒死你繼母的貓?”
“嗯。”趙小林表情極度不自信。
丁若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你沒有和我講實話。”
趙小林頓時瞪大眼睛。
“小子,你給我聽好了,我相信人不是你殺的,但你如果對我還有所隱瞞,我沒有辦法幫你。”
趙小林感到胸口發緊,用力咽了口唾沫。
“丁老師,我最初買那些藥,確實有想毒死我繼母的打算。我下藥當天,也想在她平時常用的水杯裏下藥來的,但我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沒敢,她杯子裏的藥不是我下的,我沒有殺人......”
趙小林越說情緒越激動,被丁若白及時阻止。深吸了一口氣後,丁若白發問道:“你繼母周麗平時都用自己的水杯喝水麼?”
“對,她從來不換杯子,隻用自己的。而且,她會自己的被子泡很濃的茶,就算下藥她也嘗不出來。她這個習慣我觀察了好久。”
這句話讓丁若白眼前一亮。
“你說的這個習慣還有人了解?”
趙小林想了一會,說道:“我爸爸肯定知道,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趙小林的爸爸趙秋生,他有殺人的動機麼?丁若白思考起來。
“你爸爸和你繼母的感情怎麼樣?”
這個問題顯然觸到了趙小林的痛點,他將眉頭皺的很緊。“不知道,我也不關心。”
“我換個問法,你覺得下藥的人有可能是你父親麼?”
趙小林瞪圓了眼睛。怔了幾秒後,他連忙搖頭:“不會的,爸爸不會殺人。”
趙小林的反應讓丁若白有些感動。他雖然對自己父親不滿,但在關鍵時刻,毅然決然地選擇相信自己的父親。
“經常出入你家裏的人都有誰?”
“就爸爸,奶奶,我還有我繼母。”
可以鎖定的嫌疑人很少,如果下藥的人不是趙小林和他的父親趙秋生,難道會是他的奶奶?動機又是什麼呢?種種猜測在丁若白內心深處流過。他的大腦仿佛高速公路的中轉站,當諸多猜測在那裏剪不斷理還亂時,一名警察走了進來,提醒他時間到了。
“丁老師,我沒有殺人,你一定要幫幫我。”趙小林雙眼含淚,一臉的不舍。
“我會盡力。”
關酥彤看到丁若白後,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怎麼樣啊,大心理專家?”
“人不是趙小林殺的。”丁若白十分篤定地說。
“那孩子表現出來的狀態很可憐,很多人見到他後,都會有你這樣的想法。”
丁若白瞟了她一眼:“我不會受任何人狀態的影響,做出的判斷,完全是依據我個人的專業素養。”
“隨你怎麼說,但我需要提醒你,拿不出證據,你所有的觀點就都沒有說服力。”
“你們警方現在不也拿不出關鍵的證據來定趙小林的罪麼?”丁若白翹起半邊嘴角來說道。
關酥彤好不示弱地說:“首先,他有殺人動機,然後藥也是他買的,況且他還毒死了周麗的貓。我們警方這邊其實也有心理專業,他通過案情分析,認為趙小林是凶手的可能性達99%,其實也就等於說是100%。”
“我有個小問題。”
“你問?”
“我們假設人真的是趙小林殺的,他為什麼擦掉了繼母杯子上的指紋,卻在裝貓食的盆裏留下了指紋呢?”
“有可能是他忘了。人在危急時刻往往會發揮潛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可也會忘記很重要的事。”
“所以你覺得在擦掉指紋這件事上,他會記得擦掉水杯上的指紋,卻疏忽了貓食盆上的指紋。”
“嗯,對呀。”
丁若白冷冷一笑:“我覺得不太可能。”
“那你覺得是什麼樣的可能?”
“或許有人和趙小林一樣,熟知周麗喝水的習慣,在周麗的水杯裏下了藥,並擦掉了指紋。”
關酥彤大搖其頭:“趙小林家裏隻有四個人,趙小林,趙秋生,趙小林的奶奶,還有死掉的周麗。按照你的說法,下藥的人如果不是趙小林,就隻能是他的爸爸和奶奶,你覺得有可能麼?他們兩個人會讓趙小林做替死鬼?”
“不,我覺得其實還有一個人被忽視了。”
“誰?”
“趙秋生的女秘書。我之前見過,帶我去見趙小林的人就是她,而且,當天是她開的趙家的門。也就是說,她有趙家的鑰匙。”
“你不會因為這一點原因,就懷疑人家是凶手吧?”
“趙秋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他之前就和自己的秘書亂搞,並把小三扶正,還因此害死了趙小林的媽媽。我猜他或許舊病重犯,和自己現在的秘書玩起了特殊關係。這樣的話,趙小林的繼母周麗就成了多餘的人。”
“你是說,他和自己的現任秘書合謀殺了周麗?”
“自己秘書殺人的事,他或許並不知情,畢竟虎毒不食子,這件事我的看法還是和你一樣的。”
關酥彤將丁若白的話認真思考了一番,搖搖頭說:“有些牽強,而且你隻是憑個人猜測,沒有證據。”
“酥酥,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賭什麼?”
“賭趙小林不是凶手。”
“賭唄,有什麼不敢的?”
“要是我賭輸了,證明我的判斷能力不行,以後你辦案的時候我不會再插手。”
“可以。要是我賭輸了呢?”
丁若白的眼睛轉了轉:“你之前不是說,自己不會在戀愛了麼?如果你輸了,不如和我聊聊原因。”
關酥彤先是睜大了眼睛,隨後點頭說:“好,一言為定。”